揹著崔婕往外走,李欽載一點也不覺得重。
崔婕的身材很纖細,體重很輕,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她都符合當時的審美。
千年後的後人對唐朝有一種誤解,一說就喜歡胖女人,其實不是的。
唐朝男人的審美主要還是看臉,這一點上,千百年都沒變過。
當然,看臉的審美略有不同。後世那種整容的錐子臉蛇精臉,在唐朝一定會被當成醜陋,在唐朝看來這是刻薄剋夫之相。
唐朝人喜歡的臉,不妨看看畫家閻立本傳下的步輦圖,還有敦煌壁畫,裡面的女子皆是鵝蛋臉型,眼狹而鼻挺,眉細而唇厚,這才是真正有福相的臉,也符合唐朝的審美。
至於身材,唐朝絕不是喜歡女胖子,而是略帶幾分豐腴旳美態,這種審美的形成大約跟當時的環境有關。
唐朝立國至今,三代帝王皆對外征伐無數,男子被抽調為府兵為國征戰,家裡的農活和照顧老幼的任務只能交給女人。
於是女人必須要略顯豐腴,才突出她能扛起家庭重任的形象,這種形象漸漸便成了男人的審美標準。
什麼叫“略顯豐腴”,這個問題千年後的男人大約也能回答,老色批們喜歡的微胖女人究竟哪裡微胖,哪裡該瘦,各自心照不宣。
崔婕不算豐腴,世家小姐對身材也是頗為看重的,或許她也努力想把自己變得豐腴一點,可惜飯量實在太小,李欽載見過她吃飯,大約是一條狗的飯量。
揹著崔婕走出後院,李欽載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這如花似玉的女人終於屬於自己了。
前世的社畜心態與今生的身份產生了重合,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娶到一個世家小姐,而且還是個國色天香的美女。
前世連房子首付都湊不齊,車子更是沒影兒,只有發工資那天才敢下一次館子,點兩個硬菜。
如此平凡的自己,今生竟娶到了一個知書達理又美貌傾城的女子。
再癩的蛤蟆都不敢做這樣的夢啊。
李欽載揹著崔婕,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脖子後的頸肉一陣痛,崔婕狠狠掐了他一記,紅蓋頭下傳來她的怒嗔。
“剛才你胡說八道甚呢?什麼縱火燒屋,大喜的日子也不收斂一下你的混賬性子。”
李欽載齜牙:“女人,你在玩火……”
“明明是你要玩火!”崔婕嗔道。
李欽載嘆氣,算了,霸道總裁的梗她不懂。
女人玩火的時候,男人需要的是洩火……
“你老實點,莫惹惱了我,理論上你還在崔家,我隨時能退貨的,你爹剛才說了,接受七天無理由退貨。”
崔婕一呆,頓時氣極,又狠狠掐了他一記:“你還胡說八道!”
揹著她已走到門外。
門外除了迎親的隊伍,還停著八人抬的花轎。
花轎早在夏朝時已有,《尚書》記述大禹治水時雲:“山行乘欙”,這個“欙”便是中國最古老的轎子。
到漢朝時,輿轎已成了權貴人家出行的交通工具,發展到唐朝,女子出嫁乘轎已謂風俗。
李欽載將崔婕送進大紅披掛的花轎內,扭頭看了看崔家的大門。
崔林謙是長輩,自然不會親自送出門外。
站在門外的是崔升。
崔升盯著李欽載,向來冷淡的表情,此時竟已眼眶微紅,見李欽載看他,崔升扭過頭去,吸了吸鼻子,努力恢復平靜。
李欽載朝他行了一禮:“大舅哥,我和婕兒走了。”
崔升嗯了一聲,李欽載剛要轉身,卻發現自己的袖子被崔升拽住。
李欽載看著他,崔升仍是面無表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