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可市公安局的警察不讓我們走,我有啥辦法呢?
省廳幹警拿來幾套乾衣服,讓他們換了。陸亦可囑咐蔡成功抓緊時間,馬上就要開始工作。她內心也很焦急,只有二十四個小時啊!
訊問是在招待所五樓小會議室進行的。錄音影片裝置臨時從檢察院拿來,緊急安裝。蔡成功對著影片鏡頭講述,進行正式的舉報。
一開始似乎很順利,陸亦可讓蔡成功講,他就講起來。但蔡成功目光遊移,心事重重,魂好像飛走了,聲音飄飄忽忽——這就是一場欺詐啊,從京州城市銀行到山水集團,他們勾結在一起,硬是把我的大風服裝廠搞垮臺了。高小琴欺詐,歐陽行長幫她,都來欺詐我哩……
陸亦可口氣溫和,讓蔡成功說具體一些。他們都有誰?到底採取了什麼手段?怎麼實施了欺詐?蔡成功卻不說了,非要見侯亮平,聲言只和自己發小局長說。陸亦可倒了杯水遞給蔡成功,讓他定定神。
蔡成功拿起紙杯喝水,手有些發抖。事情很清楚,只要把歐陽菁的事情說完,舉報結束,檢察院的人就會把自己交給市局。那就落入李達康的手掌之中了,市公安局看守所還不等於他家開的?你蔡成功剛舉報了人家老婆,人家使個眼色,看守所那幫人還不弄死你?因此只能拖著,檢察院拿不到舉報口供,就不會把他交出去。這樣他就有機會見到發小侯亮平。蔡成功相信只要見到發小,事情就會有轉機。
遊走江湖多年,蔡成功練成了一個好演員。他開始渾身發抖,牙齒上下磕碰,咯咯作響,彷彿突然害了瘧疾。我……我該說的,在電話裡都和侯亮平局長說過了,你……你們問他去!我不行了……真不行了……陸亦可被他鬧得不知所措,蔡成功,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蔡成功擦了擦頭上臉上的汗,汗水伴隨著顫抖接連滾滾而下。我腦震盪……我暈……你們讓我先睡會兒覺行不?頭暈了,暈死了……
陸亦可實在沒辦法,只得讓和她一起參加訊問的偵查員周正陪蔡成功回房間休息。進了客房,和衣倒在床上,蔡成功不抖了,面對牆壁,大睜著眼睛想心事。倒是周正熬不住睏乏,沒一會兒就打呼了。
陸亦可和季昌明通了個電話,建議讓侯亮平出馬。季昌明怕授人以柄,斷然拒絕,讓他們克服困難繼續攻。陸亦可急了,蔡成功賴在床上睡覺,怎麼辦?時間一點點消失,就這二十四小時,耗不起呀!
季昌明遲疑片刻,總算留下了活話:好,你讓我再想想吧……
中午在食堂吃飯時,季昌明問侯亮平,蔡成功是怎麼個人?侯亮平便介紹情況,說蔡成功是個輸在起跑線上的人。家庭貧困,早早死了娘,父親是個大老粗,只知道用棍棒管教兒子。蔡成功一直抄他的作業,好不容易才混到畢業。還經常打架,打遍了班內男同學,又和高年級大同學打,打不過人家,抹人家一身鼻涕就跑。季昌明及時總結:蔡成功的性格特點是潑皮加賴皮?侯亮平說:沒錯,他那二皮勁兒估計夠陸亦可受的!我若迴避不出面,別說二十四小時,蔡成功能賴在床上二十四天!季昌明有點疑惑:你去就能治得了他?侯亮平自信滿滿:當然治得了他!從小都是猴子吃包子,對他我手拿把攥!季檢把飯菜推到一旁:行,行,那就走吧,甭管迴避不迴避了……
來到省公安廳招待所,下了一上午的秋雨停了,一道彩虹橫跨天際。這可是城市罕見的景象,秋雨後竟有彩虹!許多行人駐足觀望,還有年輕人用手機拍照。虹有些模糊,辨不清七色,但紅藍黃紫還比較醒目,感覺上仍是一座五彩繽紛的天橋,令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侯亮平抬頭仰望天空,嘖嘖讚歎:多少年沒見這東西了,只在童年的記憶中還留下一點痕跡,有一次我和蔡包子去光明湖摸魚……季昌明拽了他一把:行了,別小資了,我陪你來是為避嫌,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