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月講究又多,適合動土的時間就少的可憐。
何況日近新年,除了幾項日常以外,比平常還多了不少忌諱,以及很多需要準備的東西。
臘八要設祭,祈嘉平,要煮七寶五味臘八粥。
初九己亥,要會親友,做齋醮,祭祀,然後可以動土,開池、掘井。
除此之外,這一年的臘月十一、十三、十四、十七、十九、二十一直到二十三都不宜動土。
而到了二十三,不用說,已經是小年了,要開始蒸豆包、撒年糕、和糖送灶。
二十四、二十五要灑掃庭除,給家裡家外,通通都做個大掃除。
這可不比平時,隨便都打掃打掃就行了。是要把整個家裡的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儘量不留任何死角的,徹徹底底做一次大清潔。
什麼髒舊衣服、破襪子,床單被罩、枕頭皮,什麼攢的紙盒、鐵線,破敗的花枝、今年的舊春聯、窗花、福字、掛錢,破碎了的碗筷、瓢盆……
那是能洗的都洗,能賣的都賣,能燒就燒,能撇就撇。
頂棚、四壁,桌底、櫃腳,灶臺桌臺和窗臺……上上下下要能掃的就掃,能擦的就擦。
三進三出的三畝大院,數不清的花花草草,清不完的浮塵揚灰。再加上桌椅板凳、鍋碗瓢盆……就靠張舒俊一個人忙活,鬼知道就這些就得忙活到什麼時候。
這還不算完呢,二十五六還得做豆腐、炸丸子、殺雞、烹魚、蒸饅頭,一晃兒,可就到了年根前了。
實在是忙的抽不開身,張舒俊忙的沒辦法,就連練功的事,都只能暫且放下。
如果說之前一個人在郡城裡,雖然也是一個人,但左右不過一個不大的租房,加上還有工作,一般也就年前幾天假,大概一收拾也就差不多了,而且那不是,還有但盈和他在一起呢嗎。
如今這在老家,需要講究的事,可是實在太多了。
就在他有些忙活不過來的時候,還得是街坊鄰居。
別看好像和她們平常交道打的少,來往也不多,那幾個大娘嬸子的,也輕易不往他門前送腳串門。
可是隻要他出門採買,看到誰家裡有個事,只要能幫個忙的,他也從來都是二話不說,搭手就幹。
那原來走的桃李衚衕,衚衕口的王大娘、李嬸和小李媳婦三家,不是老病,就是孤寡,平日裡沒少幫忙。
這次張舒俊一個人收拾這偌大的宅院,實在是分身乏術,正想著要不要請人來幫忙的時候,久閉的大門被敲響了。
張舒俊一開門,王大娘和她老伴兒崔大爺,帶著小孫子,李嬸帶著兒子兒媳,就連“一個人顧家”的小李媳婦也都來了,一個個笑意盈盈。
除了俊俏的小李媳婦有些羞赧,其他的人都是樂樂呵呵的打著招呼。
“張小子……”
“張叔!”
“張哥!”
“小張。”
“我們來看看,幫個忙了!”
張舒俊先是一愣,然後開心的笑了,一股暖流充溢心頭。
急忙的打著招呼,“王大娘,崔大爺,李嬸,胡哥,嫂子,李姐……你們都來了,快快請進。”
一邊說著一邊把眾人讓進院子,隨手拉著崔大爺家的小孫子,“二子,作業做完了嗎?有沒有好好寫啊?”
小夥子圓臉頓時一癟,嘴角一撅:“大爺,你每次見面都問,你好煩啊!”
“哈哈哈哈……”
大傢伙一看這小子那樣兒,都被逗笑了。
原來顯得消條清冷的院子裡,頓時充滿了歡快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