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春雨初歇的寒夜,張舒俊抱劍入睡,一覺夢迴當年。
往事如昨,歷歷在目。
在金雞報曉,天光初放之前,張舒俊從夢境裡醒來,用法囊收了辟邪寶劍、香燭白蠟等等,那些在昨夜,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今天子時,施法的道具。
收拾完畢這些東西,張舒俊看著被自己昨天下午噴出的血液,弄髒的地板和牆壁,恍然一懵,一拍自己的額頭,“哎呀!”一聲。
昨兒個,自己光顧著著急了。竟然全然忘了,施展圓光秘術,必須得要保持室內乾淨、清潔、靜肅,不得有汙穢之物,不得有雜音干擾。
而這裡,昨天卻是被自己的血汙,弄髒了一大片!何談的清淨二字?
一想到自己辛苦施法,把自己精氣神空耗一通,還平白的生了許多哀愁,這不就是自尋煩惱嗎?
但盈說的果然沒錯,他自己才是那個大笨蛋,面瓜,蠢貨!
一想到這兒,張舒俊趕緊用壺裡的涼茶,打溼了茶巾,使勁兒的擦拭起了牆壁和地板。
就在他忙活的時候,昨天的那位老琴師鍾老先生,從外邊啟動了機關。
隨著一陣輕微的“嘎吱”聲響,這間密室又恢復成了昨天的格局,變成了一個個隔間。
鍾老今日換了一身湖藍色的大氅,裡面是春水綠的廣袖大袍,依舊是髮髻高挽,頭插玉簪,一派隱逸高士的風度,笑呵呵的走進來。
“小子,忙活著呢啊?別瞎忙了,趕緊滾去洗漱一下,東西老夫都替你準備好了!”
張舒俊聽到老人家說話,放下手裡的茶巾,先是對鍾老拱手施了一禮,“老先生,昨日晚生給您這添麻煩了,實在抱歉!另外,還得感謝老先生容留晚生一夜。多謝了!”
鍾老一甩袍袖,笑呵呵的說:“小子,你這倒是不必和我客氣,遠來是客,老夫作為本處精舍主人,招待你也是應該的。”
“至於你汙了這間茶室,看你一大早就忙活著收拾,也就算了,一會兒自然有人收拾。只不過嘛……”鍾老說了半截,就打住了話頭。
張舒俊恭敬的抱拳問道:“還請老先生直言相告,不過怎樣?”
“你弄壞了老夫的琴,這弦可一時不好找到,你可得賠給老夫哇!哈哈哈哈……”
張舒俊心下一鬆,趕緊回覆道:“這是自然,小子一定賠給老先生一張好琴,以表歉意!”
誰想鍾老卻擺擺手,搖頭否了這個方案,“不不不,老夫可不是要你賠琴,這好琴老夫還有幾張,老夫想要你另外兩件東西!”
張舒俊疑惑的問:“不知老先生,想要什麼?不過只要晚輩有的,一定不敢藏私!”
鍾老一拍手,笑道:“好!好!好小子!果然是個爽快人!那老夫就直言不諱了,這其一嘛,老夫想要你再為老夫演奏一曲,昨日的曲目,或者,最低,不能次於昨日曲目的曲子,另外,老夫還要把這譜子記下,你可能答應?”
張舒俊心裡一愣,緊接著就是暗暗叫苦。
怎麼的呢?其苦有四:
其一,昨天那曲子,是自己隨性隨心,在神思恍惚間彈奏出來的,根本沒有成譜,要想完全不錯毫分的回憶出來,簡直難比登天。
其二:那曲子完全由心而發,意切情真,即便他把昨天的曲子記下來了,要想能彈出昨日那邊效果,不說和昨天一樣嘔血三升,起碼也得丟半條小命。
其三:自己雖然也好音律,但是畢竟不是專長,要想再演奏出不弱於昨天那曲的新曲,呃……只能說還是比登天還難!
其四:這老頭第一個要求就這麼離譜,還有第二個要求等著自己呢!那第二個要求,要該狠到什麼程度?
這老頭,看著倒是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