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裴長意端坐在正位,徐望月和裴長遠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
雖然裴鈺不在,可趕馬車的活也輪不到青蕪,換上了一個黑衣護衛。
青蕪將東西一一放好,又檢查了徐望月小娘的靈柩全都沒有問題,這才上了馬車,輕聲說道:“可以啟程了。”
她剛在徐望月身旁坐下,又馬不停蹄為他們沏茶,準備點心。
徐望月輕輕拉住了青蕪的胳膊,語氣溫柔:“青蕪,眼下我們在外頭,不要拘泥這些禮數了。”
其實發自內心徐望月從未將青蕪視作是奴婢。
她從前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現在是裴長意書房裡唯一伺候的丫鬟。
她的身份莫說是在侯府,說不定在旁人眼中,比自己這位借住的二姑娘,還要高上幾分。
也就是青蕪性子溫和,才給自己多了幾分尊重。
“多謝二姑娘體諒。”青蕪面上帶著笑意,手上動作卻未停,很麻利地沏完了茶。
如今這世道不太平,他們又在府外,這茶比不得府裡的茶,是粗茶。
點心也只是幾塊簡單的燒餅,果腹而已。
裴長意卻十分滿意,誇讚了青蕪幾句。
眼見百姓流離失所,誰又能心安理得過錦衣玉食的好日子?
徐望月低頭抿了口茶,見青蕪始終有些心神不寧,時不時撩起簾子往外頭看去。
她一時好奇,伏在青蕪身旁,一同探出身子,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青蕪,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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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蕪往一個方向努了努嘴:“二姑娘你瞧,那邊幾個男人,方在我的馬車邊上等,他們就探頭探腦,一直張望著我們的馬車。”
“現在我們的馬車已然快出了松陽縣,他們還跟著呢。”
徐望月瞧著他們都是流民打扮,心裡也覺得有些奇怪,轉頭看向了裴長意:“世子爺,他們是不是有話要對你說?”
裴長意搖了搖頭,語氣溫和:“應該不會。”
他離開前,教了張秀才找他的方法,若是流民真有什麼事,大可讓張秀才來傳話。
裴長意也靠在徐望月身旁,探頭往外看去。
兩人幾乎挨在一起,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炙熱而潮溼。
徐望月還未開口,裴長遠在一旁酸不溜秋地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們是流民,知道我們有銀子又會派糧,一直跟著我們,就是想看看我們還會不會再送點糧食啊。”
青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錯,平日裡二公子不著四六,今日這話倒是說得有理。
徐望月回頭猝不及防,差點和裴長意貼到了額頭。
她迅速坐直了身子,低頭端著茶盞,掩飾著眼底的慌亂。
裴長意將她的反應全然納入眼底,眼眸驟然緊縮。
松陽縣到松竹縣很近,馬車走了半日,青蕪輕聲叫了起來:“前頭可以看見松竹縣了!”
徐望月低垂著眼眸,掩飾著眼底輕泛的漣漪,人淡淡地轉過頭,松竹縣,她終於送小娘回來了……
她眼底眸光復雜,心裡也有些亂,緩緩掀開簾子想往外看看。
想不到,遠遠的,竟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陸遮哥哥!
他怎麼會在此處……
:()替嫡姐嫁給權臣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