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遮的問題,徐望月波瀾不驚的神色裡,微微起了一絲漣漪。
可那漣漪只是短短一瞬,極快的,她神情微斂,“陸遮哥哥你忘了,我長姐是定遠侯世子妃,世子爺是我的姐夫。”
說完姐夫這兩個字,徐望月迎著陸遮的目光,唇角有些尷尬地勾起,緩緩笑了笑。
“不錯,是姐夫。”裴長意眸光微動,心中輾轉百回,隱隱有一種無名的妒火在燃起。
姐夫這兩個字,從徐望月嘴裡說來漫不經心。
可裴長意咬字清晰,一字一頓,似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緩緩轉頭看向徐望月,薄唇輕啟,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她們姐妹情深,不分彼此,連帶著與我這個姐夫,也親近了幾分。”
他不輕不重地說出親近這兩個字,徐望月耳畔像是有人拿著羽毛輕輕刷著,又酥麻又癢。
徐望月低垂著眼眸,不敢抬頭再看裴長意。
他分明話中有話。
徐望月還不知要如何回應,又聽裴長意開口說道,“說是親近,怕是不妥。”
“論起來,我們也只是喝過幾杯水酒。”
酒?
她在心中將裴長意罵了千遍萬遍,說好的光風霽月,如今怎又是這般無賴姿態。
他是故意的,故意提起那日的酒!
徐望月呼吸沉沉,眸子裡墨色翻湧,那日的細節不斷地在她腦海中回憶。
裴長意所指的是那日,可她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每一夜……
那些隱藏在深夜裡的迷離,欲色,恣意,隨性,讓她的臉瞬間燒透。
她身子微微發顫,努力壓制著眸底情緒。
他就在她身邊,坐得那般近,他們雖然沒有貼近彼此,卻能感受著對方的氣息和溫度。
裴長意刻意輕嘆了一聲,那一聲婉轉的嘆息似是他在耳旁呢喃,勾起了徐望月更多的回憶……
徐望月抬眸,瞪大眼睛瞧著裴長意,卻不知自己這般模樣,像極了山林間的小鹿,黑眸清澈,面上紅似朝霞,惹人嬌憐。
裴長意輕扯了下嘴角,覆了薄繭的指腹用了些力道,在自己唇邊點了點,做了一個抹的動作。
徐望月下意識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唇邊,看到手上粘的紅棗細碎,她的臉更紅了。
她這用力一抹,雖然是抹掉了唇邊的紅棗,卻暈開了唇瓣邊緣的口脂。
嬌豔欲滴,引人意動。
陸遮坐在對面,將他們二人之間的目光對視,一舉一動,一一納入眼底。
他眼底變得深黯,下顎線條緊縮,漆黑的瞳孔裡翻滾著鋪天蓋地的濃烈情緒。
他能感受到,徐望月正在漸漸離他遠去,他伸出手卻什麼都抓不到。
陸遮強壓著眼底的情緒,再抬眸時,已然恢復了平靜。
他遠遠地遞過茶盞,“望月妹妹,可否再幫我倒一杯?”
徐望月點頭,隔著裴長意,為陸遮斟了一杯茶。
陸遮淡淡看了裴長意一眼,低頭抿了一口茶,“水酒?”
“從前在御史府,望月妹妹向來循規蹈矩,恪守禮數。從來也只喝些甜茶,乳茶,如今竟學會了喝酒?”
他微微挑眉,“或許,是侯府的規矩不同。”
他看向徐望月,淡然開口,“不過望月妹妹,從前你滴酒不沾,愛喝茶,更好一些。”
裴長意眼神冷冷的,彷彿一隻蓄勢待發的獅子。
他嘴角微微勾起,淡然說道,“不錯,侯府的規矩確實和御史府不同,女子想喝茶還是淺淺喝上幾杯水酒,是無人管的。”
“只一條規矩,我們府中女子,不得見外男。”
“今日有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