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夜裡才回家。
有一次走著走著前面出現了一點水,一看可以趟過去,可是卻越走越深,想回頭時後面也是一片汪洋,眾人驚,糟了,遇到鬼打牆了,這時是不能走了,幸虧有很多人,才不那麼害怕,眾人就停下來,一起聊天,直到雞鳴,鬼才走了。類似這樣的故事很多很多,聽著聽著就在家奶撲騰的蒲扇下睡著了。
暑假是我們那群小孩子們的天堂,中午也不怕曬,拿鐵絲在棍子上圈了一圈,然後再網上蜘蛛網,就出去粘蜻蜓了,和大家一起曬成了黑炭,晚上回去,身上又疼又癢,家奶責怪我道:“一天到晚就在外面瘋,暑假作業可做完了啊?”
我抱著家奶的胳膊撒嬌,“家奶,現在不玩,上學就沒時間了,我身上好疼,怎麼回事?”邊說邊用手在身上亂撓。
家奶看了看我的脖子,心疼了,“曬傷了,醜伢子哎!”
我仔細看了看胳膊,一塊一塊的皮,像斑點一樣,怎麼曬成這樣子了?玩得時候太沒顧忌,也沒注意到。夜裡我疼醒了,推了推家奶,“家奶,我疼,還很癢。”
家奶開了燈,一看我的身上,嚇了一跳,掀開我的衣服,裡面薄薄的面板像裂開了,皸裂地嚇人,一塊塊的,有的還翹起來了。
“起來,起來,璇子,我們找你舅舅去!”家奶慌張地給我穿衣服,我往臉上一摸,天哪!好粗糙!和昨天完全不是一個手感,曬得這麼狠,下次再也不敢了,毀容了啊!
連夜敲開舅舅家的門,舅媽看到我這個樣子,大驚失色“媽,璇子這是怎麼了?”
“印兒,看給璇子看看!她講好疼!”家奶這麼一說,舅舅也慌了神。
“璇子你這樣子好像在蛻皮,可是這不可能啊!媽,快打電話給璇子爸媽,聯絡下高老先生!”舅舅囑咐家奶去打電話,我這時已經奇癢難耐,再加面板陣痛,感覺全身爬滿了東西似地,想甩也甩不掉,剝也剝不開,面板外面像火燒,面板裡面又很冰冷,水深火熱真的快折磨死了,眼睛也好渾濁,越來越看不清東西了。
我想看清楚周圍,看不到真的很沒有安全感,“家奶,我眼鏡帶過來了沒?我眼睛看不見東西了,怎麼辦?”
家奶說:“慌著誰帶那個東西啊,家奶回去拿,不要怕啊,印兒,你給你璇子爸媽打電話,快!”
突然我感覺嘴裡一酸,一陣反胃的感覺,“嘔——”
“璇子!”大家焦急的聲音,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時,仍然是夜裡,周圍一片嘈雜聲,家奶也在,我彷彿還聽到了爸媽的聲音,眼淚又要出來了,非等我要死了你們才肯來嗎?我一直知道的,我不正常;我和別的小孩子不一樣,我的身高比同齡男生還高,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我都全身冰冷,自從視力出問題後,感覺真的靈敏,不管是睡覺還是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周圍的動靜,彷佛能看見一樣,這不是第六感我知道。現在還出現蛻皮的現象,我真怕蛻掉皮之後是血肉模糊的,我到底是什麼?是妖怪嗎?不然爸媽為什麼不要我?
“家奶,把眼鏡給我,我要看看我現在是什麼樣子。”家奶沒說話。
“家奶?”還是沒動靜,剛剛不是家奶嗎?“家奶!家奶!”我帶著哭腔喊著,連家奶不要我這個怪物了嗎?
“璇子,不哭不哭,過幾天就好了。”是家奶!我揮起手想觸控到家奶,觸控到的是一片潮溼的布。
“璇子。”是媽媽。
“我們一會兒幫你泡澡,用溼毛巾脫皮,皮脫了就沒事了。”媽媽真的來了,那代表現在已經不是夜裡了,為什麼還這麼黑?!我的眼睛!
“啊!我不要我不要!我是不是瞎了?那老頭說我不會瞎的!為什麼?為什麼?”我大聲嘶吼著,雖然不樂意,但我一切都照做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