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姮蕊的那張大臉隨即罕見的一紅,露出幾分尷尬之色:
“我忘了——”
她與丈夫鎮守西南多年,與兵將打交道多了,聽多了黃腔調子,提起這些事時大大咧咧,倒忘了姚守寧年紀還小,是個沒出閣的小少女。
可是姚守寧卻是並沒有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轉而有些好奇起這位王妃下場:
“那簡王妃最後如何了?”
她好奇心勝過了羞恥心,朱姮蕊本來就只是怕她尷尬,見她神色坦然,不由也笑著道:
“簡王要殺她,我爹不允許。”
先帝在世的時候,獨愛皇后。
只是他身為國君,無子便是大忌。
國家得需要有繼承人,他最終屈服於朝臣,沒能守住年少與皇后的承諾,一直深以自己的懦弱為恥,最看不慣簡王這個浪蕩胚子。
所以事發之後,他表面安撫簡王,並廢除簡王妃之位,將她拘於神都之中,令簡王府出錢修了庵堂,使她居住於裡面。
一來是離簡王遠遠的,害怕將來被簡王所害。
二來離開後宅這種是非之地,過自己的清靜日子。
“我爹封簡王妃嫡子為世子,並下令不得更改簡王世子之位。”先帝原本的打算是,等到簡王百年歸天之後,世子繼承王位,到時大權在握,再將庵堂中的母親接回王府,頤養天年就是。
哪知簡王就是不死!
說到這裡,長公主不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們朱家可沒有長壽的傳承啊,我爹不到六十便崩,簡王可比他還大了幾歲!”
如今先帝墳外的草都齊人高了,神啟帝都繼位二十八年了,這位簡王已經九十多了,竟然還活得好端端的!
“……說是在封地之中,又收了不少通房。”她一扯嘴角,跟姚守寧說道:
“別提這個人,說了都覺得晦氣。”
說完,又吐槽:
“一把年紀了,都無法人道,也不知道往哪裡使勁,果然是個騷人!”
“……”
杜嬤嬤無語,只能暗打手勢,示意跟來的那幾位聽得面色微紅的女官離遠些,以免再聽到長公主的驚人之語。
“你別打聽他,這個老不羞跟你搭不上關係。”
長公主不知道姚守寧為什麼突然提起簡王朱鎮譬,但卻面露警惕:
“他這把年紀,重孫子都三十好幾了!”
“……”
姚守寧的拳頭都捏緊了。
她氣得發抖,此時又感受到了當日初聽蘇妙真身上那狐妖編排她時的憤怒心情,甚至這種厭惡感遠甚於當日,心中說不出的噁心。
沒料到這妖怪如此惡毒,當日竟然還敢讓蘇妙真撮合自己與這樣的人。
姚守寧怒火翻騰,好奇心被委屈感取而代之,她鼻尖發酸,可惜不是在家中,無法隨心所欲。
“公主你放心。”她眼圈紅紅,低頭悶聲應了一聲,怕朱姮蕊看出端倪,正要再說幾句話掩飾一番,卻聽到遠處有人在喊她:
“姚二!”聲音十分熟悉。
正說話的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過了頭,就見湖的另一面,陸執坐在輪椅上,不知何時出了園門,正在廊橋的另一端衝著姚守寧喊了一聲。
“世子!”
姚守寧一見陸執,頓時眼睛一亮,簡王朱鎮譬給她帶來的惡劣影響一下被她拋到了腦後,歡喜的轉身向他招手打招呼。
“……”長公主見此情景,將原本欲說出口的‘上樑不正下樑歪’咽回了肚裡。
“你快過來,磨磨蹭蹭幹嘛呢!”
世子拍著輪椅扶手,大聲催促。
他還未滿二十,一頭如青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