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走開,太陽出來!”
這八個字讓謝長青不由得生笑,這個姑娘總是讓他輕易開懷,正在他笑著的時候,野毛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站在他面前睜著倆大猴眼看著,也不吱聲。
在他面前,野毛子總是特別乖實,也許連野毛子都覺得他這樣的人沒甚趣味吧:“毛子,又不好好待在藥王山了,讓山上的人好找。”
野毛子渾身上下直撓,像是聽懂了他在說什麼一樣,這撓頭撓耳的模樣,倒不由得讓他想起了那個總是好撓頭賣傻的小姑娘:“盛藥女呢,今天怎麼不跟著她?”
或許是盛藥女這三個字讓野毛子有了反應,野毛子一下子衝過來拽住了謝長青的袖子,拖著謝長青就往裡頭走。野毛子長年養在人群裡,自然是再通人性不過的,它這樣猛地拽著,謝長青也不揪回袖子,就這麼由著它帶路。
前頭的野毛子推開了門,謝長青只在屋外一看,就往後退了兩步,大家族的教養頓時立現:“毛子,你越來越像只野猴子了,姑娘的閨房哪是可以隨便進的?”
他的話讓野毛子更加的抓耳撓腮了,好一番“吱吱滋滋”地叫聲後,突然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捂著額頭,然後走兩步,圓滾滾的身體就倒在了地上。別說,野毛子這動作還真是活靈活現的,而且傳達得極其清楚。到底是藥王身邊的藥猴,連症狀都能表達得清楚了。
“你是說她生病了?”謝長青跟野毛子也算老相識了,哪裡會不懂野毛子的意思,當即就推開了門進去。
此時正逢近午,屋子裡陽光暖暖燦燦的鋪陳著,坑上拱著一個小小的身子,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穩,眉也皺的,臉也是白的。
謝長青走到床邊,見她這副模樣,不切脈也知道她這時候肯定不舒坦。當下自然是不再顧什麼男女之防,而是把手搓熱了,才掀起被子的一角拿出她的手來切脈。
“藥不過謝家”,謝長青自小就長在這樣的環境裡,還不會走路就會認藥了,對藥理脈相自然是再熟悉不過,所以脈相一過手他就明白了:“原來是……姑娘家的身子,怎麼能這麼不看重。你自己也識藥用藥,這麼躺著怎麼會好。”
看著阿容皺眉不安穩的睡容,謝長青又不由得搖頭,輕嘆了一聲說:“既不是那成天事不過心的人,又何必天天拿著張笑臉待人,阿容姑娘,這樣是很累的。”
背叛與偽裝,這是人生最難的兩件事,但卻還是要笑要撐著那些表相。行走在世上,他們都不過是累著自個兒,去成全別人的眼睛和耳朵的人。謝長青側臉笑了笑,不帶半分苦澀,卻多少有些無奈。
說罷,謝長青又出了九三三的屋子,向主山他自己的園子走去,好在九三三臨近大道,來往方便得很,要不然謝長青也沒這工夫親自來找野毛子。也是整個山上,現在野毛子就賣謝長青的賬,藥王和黃藥師都不在,也就他能管得住了。
連雲山上誰見了野毛子不是恭敬得跟祖宗似的,背地裡卻少不得要說一聲“這潑猴”,可見這野毛子是多麼的不服帖。
園子裡徐少南正在練劍,見謝長青進來連忙迎上去:“爺,野毛子找著了沒?”
“在甲九三三。”謝長青答完了就進了園子裡的藥房,連雲山上,哪間藥房都不如他這間豐富,這世間能報得出名的藥材,他的藥房裡都有。所以他也沒去主山的大藥房,徑直就進藥房鼓搗起來。
而徐少南見謝長青進了藥房也不跟著,謝長青進藥房是向來不好有人跟在一旁的,這規矩跟在謝長青身邊多年的徐少南哪能不清楚。
往日裡謝長青一進藥房,就肯定得一整天才能出來,今天倒是快,徐少南一套劍還沒練完,就見謝長青從藥房裡出來,顯得比平時腳步更快一些。於是徐少南想了想,然後忍不住問了一句:“爺,您上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