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不曉得該何去何從,
許是當時覺得在後宮中一步一步爬上去,憑藉自己的美貌才能享受帝寵,攀到那極高的位置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你難道不知道在極高的位置,摔下來亦會粉身碎骨?”我揉揉眉心,本來我認為的求而不得思之發狂全被打破了,竟然只是嫣華覺著有趣,可是,便為著這麼個有趣,就付出了自己的一生,這是何其頑劣的遊戲!
“現在知道了。”嫣華難得地聳了聳肩,神色之間卻是滿不在乎,“反正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是生是死又有何妨?不過在宮裡的一年多來,也確實比外面有趣多了。在我手裡瞭解的人命,也有十多,我這個下場,本是應當的。”嫣華說得理所當然。
“你就沒有想過你的父母麼?”我忽而被她這種玩世不恭的態度激怒,“你老邁的父親被革職,如今聲名喪盡,操勞半世,竟連衣錦歸田也做不到!”
“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我?你敢說你母親不是被你害死的麼?”嫣華輕飄飄一句,便熄滅了我所有火氣,我甚而覺得腳下不穩,滄瀾霄扶住了我,讓我靠在他的懷裡。的確,是我害死了芹青,我又有什麼臉面和立場去指責他人的不孝。
“你父母認了個義子,如今已經在整理收拾,只等你處斬之後,便會離去。”滄瀾霄語氣不善道,見嫣華面上有幾分疑惑和期盼,便冷哼道,“就是你那同母異父的弟弟!”
嫣華面上帶了喜色,似有幾分不可置信,“爹爹總算肯讓母親認旋弟了,他向來認為那是他今生最大的恥辱,不顧母親對旋弟的思念,將他送往別處撫養,現在,終是肯讓母親見他了。也好,旋弟總是好過我的。”嫣華喃喃中帶著幾分哭腔。我記得她所說的旋弟便是我那日躲在櫃子裡聽到的稚嫩怯弱的聲音主人。路尚書不愧是所謂最痴情的官員了,竟然連這種綠帽子都能忍下,怕是愛慘了他夫人了。
滄瀾霄面上很是不耐,“你有什麼話要本殿帶出去的,便直說吧。”
嫣華被這直接的話語怔愣了一下,而後咬了咬嘴唇,下定決心道:“我不想被處斬,可否賜我鴆酒?就請皇上念在往日的情分上。”
“這件事情本殿大抵能辦到,你可有什麼要與你父母說的?”滄瀾霄應得很輕便,例行公事一般問話。
嫣華神色一鬆,而後搖了搖頭,看著我,面上帶了幾分猶豫,終是躊躇著開口,“婉鳶,你恨我麼?”
我一怔,料想不到她會說這個,繼而反問,“你恨我麼?”
嫣華復又搖頭,偏過身子正對著牆壁,那動作擺明了是要送客。滄瀾霄朝她略一點點頭,便帶著我離去了。一路上,我始終在回想著嫣華最後的動作,她竟是不恨我?害死她的人是我,她還對我毫無怨恨。或許,她只當那是一場她與別人的較量,只有輸贏,沒有愛憎。
當晚,我便聽滄瀾霄說,嫣華已在獄中被鴆殺。美人如玉,卻是終歸寂默。
正文 若為敵
路嫣華一死,後宮中看似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實則卻是更加波濤洶湧。舒貴妃的病久不見痊癒,藥石無醫。初初我疑心孝嫻後想要將計就計除去舒貴妃,可是滄瀾霄對我保證良久,絕不是他母后乾的。轉念想想,若是孝嫻後想要除掉舒貴妃,一百個舒意也不夠她折騰,怎會現在突然發難?想來是她底子弱,不多久便該好了。*
只是後宮的風波竟是蔓延到朝堂,因著嫣華的事情,路尚書撤職,牽連了許多得意門生,便多出了一塊空餘的權力,不想滄瀾霄還未出手,便已被滄瀾瑜收為己用。而且,如今的勢頭便是滄瀾瑜在輔佐滄瀾梓楓,雖說他們實力相差無幾。縱然我如何勸說滄瀾霄不要對滄瀾梓楓發難亦是無果,如今的情形,我再怎麼自欺欺人都是無力的,滄瀾梓楓,的確對這皇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