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能夠正常說話的女兒羅白瓊,後者立刻領回了母親的意思,上前拽著老太太的胳膊流淚說:“老祖宗,今天下午起我就口舌麻木,不能講話,怕攪擾了大家過年的興致,我也不敢跟旁人講,就打算來祖祠求祖宗幫我驅離病痛。到了祖祠之後,突然我就昏倒了,人事不知,那把火不是我放的!”
孫氏仍不滿意,誘導式地問:“你昏倒之前,有沒有看見或聽見什麼不尋常的事?”
羅白瓊是個直白的人,編不出故事,於是直奔主題地說:“我看見了何當歸,我聽見何當歸說,她要放火!”
羅白及氣惱道:“方才我們幾十只耳朵一齊聽見二妹你說了火是你放的,你怎可為了脫罪就胡亂栽贓給三妹妹,不會有人被你糊弄的!”
老太太偏偏是個好糊弄的人,她脆弱的神經已撐不住一晚上的煎熬了,滿目失望地看向何當歸,問:“你還有何辯解之詞嗎,現在不說,就要留待你娘回了家之後再說了。”
何當歸搖頭:“老祖宗精神短了,我也口乾舌燥了,不若明早再接著斷案吧,幾件物證都押在祠堂裡讓列位祖宗給守著,想來也不會一晚上突然增添或遺失什麼東西,你說呢,二舅母?”
孫氏惱羞成怒,指揮下人說:“酷~愛~,把她綁了關進經閣,只待明天早晨一到,羅家最嚴酷的刑罰,就要用在她的身上!”
羅白及條件反射地要把孫氏頂回去,被何當歸拉了拉衣角,回頭看到她的眼角略有疲憊之色,於是轉而對老太太說:“祖母,就讓我親自送三妹妹去經閣吧,她大病一場,至今未愈,你們不要綁她,好不好?”語氣是跟方才羅白瓊類似的撒嬌求告,這招對老太太一向管用,是親孫子和親孫女的專利特權。老太太點了頭,讓幾名家丁“協助”二少爺送三小姐去經閣住一晚。
於是,事情就這麼愉快地定下來了,等明早有了進一步的祖墳新訊息,再給何當歸量刑。
何當歸路過門口,看著乞丐服的凌妙藝格格不入地站在角落,不禁微微笑了,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音量說:“聽說京城凌府也是數一數二的富戶,怎麼連自家的小姐都養不起了,淪落到當乞丐?若淩小姐你沿街乞討,還算是勞動致富,可你卻為了一件半舊不新的披風就跑到別人家裡上躥下跳扮小丑,節操丟了一地,真是讓人鞠一把同情淚。”
凌妙藝還沒見過如此顯露鋒芒的何當歸,一時還調整不到戰鬥狀態,只說:“你把同情淚留給你自己吧,被羅家趕出門去,你才真正是無家可歸,要去要飯呢。”
何當歸也不怒,只是感慨道:“難道羅府的剩飯特別的香?上次見你要飯也是要到了羅府門上,潦倒到要跟小廝借錢花,這次又穿羅府二小姐的剩衣。原本我對京城何府還真有點好奇,想著抽空寫信向淩小姐討教一番,可如今看身為何府表小姐的你過得如此辛酸,我對何府也沒什麼探尋的興致了。”
沒想到自己三年前的潦倒窘態也曾落在何當歸眼裡,凌妙藝冒火:“我才不是特意上你家的門,我是跟著常言常語來找其主的,我自向我的老朋友常諾借錢,沒帶走你們羅府一文錢,你憑毛笑我?你擔心下你自己的處境吧,看你比我好到哪裡去!”
凌妙藝上次離家出走時的身份還是凌府小姐,揣著大小行李,出走得甚是風光,只是沒有出門在外的理財經驗,最後才變得兩手空空,淪為乞丐。而這一次,她卻是跟家裡鬧翻了,堵著氣空手跑出來的,先去高府找姐夫高絕,卻被告知高絕在揚州公幹。凌妙藝恨透了嫡母李氏,而二姐凌妙祺是李氏的女兒,從前年紀小時她不懂這些,把凌妙祺當成死去的大姐妙春一樣親近,可現在通了竅,雙方早就反目,因此凌妙藝不欲投奔高府的二姐。
沒有錢的凌妙藝又去段府找段曉樓,可段府下人彷彿複製答案一般,告訴她,侯爺去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