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向他解釋道:“屍花蠱發作時間很短,前後只有幾個時辰,就算我飛回羅家問九姑,也不可能立刻就做出解藥或找出解法,何況錢牡丹中的除了長時間潛伏在其體內的蠱,還有今日催化那種蠱的另一種奇毒,對那種奇毒我至今仍是茫無頭緒,我為自己的孤陋寡聞而感到抱歉。距離下次屍花蠱發作還有一個月時間,我只能保證在那之前,儘量設法為錢牡丹驅毒,生死由命成敗在天,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
孟瑄沉默片刻,突然指著柏煬柏問:“那他呢?若中了這蠱毒的是柏煬柏,你也是如此答案,如此的處理方法嗎?”
柏煬柏在心中大呼晦氣,幹嘛突然做這樣的假設,呸呸呸,聽著多不吉利呀,為什麼不用段小子打比方。何當歸瞧一眼柏煬柏,然後堅定道:“若是潛君中毒,我自然會用盡各種辦法救他,我會捉住所有的下毒嫌疑人拷問此毒之解藥,會拜訪我所知的所有江湖上的解毒高手,以最快的速度研製出最管用的解藥。”
孟瑄心頭泛酸,冷笑道:“醫人還有親疏遠近之分,教你醫術的師父真是好眼光,挑了一個好徒弟。”
柏煬柏卻在心中暗呼感動,因為他很少聽到何丫頭這麼一本正經地說起自己,平時她就只會欺負和擠兌自己,而且聽起來又是全然發自肺腑的言辭,沒想到丫頭對自己這麼好,這麼有情有義,下次透漏半個駐顏的泡澡藥方給她好了……不過,對面那冷嗖嗖的彷彿要將自己看穿兩個洞的如刀似霜的目光,讓他的感動迅速被凍成一片秋風中的霜葉——“阿嚏!丫頭!我沒了衣袖被凍出病來了,怎麼辦啊?你快給我按按那些能治風寒的穴位吧——呃對了,是不是以後你都不能幫我按了。”
而孟瑄敏銳地尋到了一個新的茬口,威釁地問:“喂,你曾經幫他按穴位,你都按過他哪裡?”胸口被塞了一團悶熱的棉絮,其實他一點都不想跟她吵,他只是不喜歡一個人被扔在原地,只是想跟她多講兩句話而已,哪怕是用吵架的方式。
聽到何當歸張口說“太多記不清了,太陽穴、攢竹穴、人中穴……”,柏煬柏迅速地捂住她的嘴,然後又迅速地撤走自己的爪子,乾巴巴地衝二人笑道:“這一部分就跳過了,你們繼續聊點別的吧。”
熠彤亦提醒孟瑄:“公子,若咱們再去晚些,三公子今夜可就要在揚州大牢過夜了,我聽說那裡又冷又潮,蛇蟲鼠蟻特別多……”
“啊——嗚——”
遠處躺在地上的錢牡丹在昏迷中發出了淒厲而悠長的慘叫,打斷了熠彤的話,那慘叫初而聽著像是一陣叫聲,再聽時,卻像是一種有旋律的吟唱,而且是從比胸腔更深的地方發出的聲音,在這個日月無光的暗夜之中分外讓人毛骨悚然。
熠彤一跺腳,道了聲“我先去叫人”,然後就跑遠了,何當歸卻明白,這種情況分明就是錢牡丹體內的蠱正式發作了,這說明此刻毒性已經蔓延到她的全身,再怎麼砍手都不管用了,要想救她只有用那種辦法了!正想攔住熠彤重新囑咐兩句,對面的孟瑄卻第一時間找到了新一輪的挑釁話題——“若躺在那裡慘叫的人是柏煬柏,你也這樣無動於衷,面色如常嗎?”
何當歸看了一眼蔫巴巴的柏煬柏(為什麼又要咒我),冷靜地回答道:“我會揹著他飛回羅家,找九姑幫他緩解疼痛,再給他輸送內力壓制毒性。”
“他是男子,你不可揹他。”孟瑄的眸子熠熠生輝,漂亮得仿似兩顆只有光澤而沒有情感的漆黑珍珠。
“……他是例外之人,事有從權。”
“段曉樓呢?”
“……他也一樣。”
“……那寧王朱權呢?”
“……”
“為什麼你的例外這麼多?何當歸,你的心上究竟放了多少個男人?我又被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