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嚇丟了魂,一時失察竟然誤會了何小姐!現在細想起來,牆上的黑印應該跟這場火毫無關係。其實,貧道剛才已經查得很清楚了,都是懷心那個賤人惹的禍!她做完飯忘記熄火,才引起了這場大火,這只是一場意外!”
段曉樓冷笑:“太善你一會兒變一種說辭,實在令人難以信服。而且,你應該道歉的物件是何小姐,你跪我們作甚?”
太善猶豫一下,咬咬牙又膝行著轉了身,面朝何當歸的方向,架起個和藹的笑容說:“何小姐,你們這些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教養最好,之前有人一時大意誤會了你,還請你多多包涵,不要與她們那些山野村姑一般見識,白白掉了自己的身價。至於你丟的金鎖,貧道明天就好好幫你查詢,現在就用不著這樣大動干戈的搜查了吧?如果這事情傳出去,何小姐你這樣子重物輕人,為了一個小小玩件就逼迫我們一群出家人到這種地步,實在有損你的賢名,對你將來的議親也是個汙點……”
何當歸無聲地笑個不停,幾乎笑彎了腰,臉上表情仿如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事。看著太善,何當歸好心糾正道:“多謝師太如此為小女子著想,小女子銘感五內。不過,師太你又說錯了三件事。未免師太以後再犯同樣的錯誤,在眾弟子眼前丟臉,小女子就幫你改正一回。”
太善的臉色一塊紅一塊青一塊黑,彷彿剛剛吃了一桶穢。物。
“第一,我剛剛已說過,那把富貴長生鎖是母親送的滿月禮,師太久居山野,可能不知道,大戶人家的滿月禮是孩子與母親之間的信物,其珍貴程度不下於身體髮膚,丟失即為不孝,‘不孝’對我將來的議親才是個大汙點,因此我是不得不找。第二,出家人不打誑語,各位剛剛言辭鑿鑿,說那個印記是縱火犯留下的,現在突然又在官爺面前反口。不是小女子故意與你們為難,而是小女子衷心的為各位的節操和性命著想,再給你們透露一個常識——錦衣衛最喜歡用鞭刑、烙刑、剜刑和截刑來逼供,而且,他們從來不接受雙面的供詞。如果各位實在不確定自身供詞的真實性,或者記性不夠好的話,那真是太遺憾了,小女子也愛莫能助。第三,太善師太和各位師傅沒有‘誤會’我,剛才的事有目共睹,你們一起‘冤枉’了我。”
太善和一眾道姑面色大變,受刑?逼供?許多人嚇得幾乎要扶著牆,才不會倒下去。連陸江北等人也神色複雜地看著何當歸,他們無法相信,剛剛的那番話出自一個十歲的女孩之口。
本來,太善表面上向何當歸道歉,實際上卻是暗中脅迫她——如果不把這件事壓下去,道觀就要對外宣揚,何當歸不僅沒有教養,而且貪財自私、待人刻薄,讓何當歸嫁不到一個好人家。因此,段曉樓聽完之後氣得動了殺人之心,幾乎要當場辦了太善。然而何當歸的反應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她不但沒有任何驚慌失措的表現,還四兩撥千斤的把太善她們的嘴臉揭露出來,口才更是比段曉樓三人加起來還順溜!還有,那些鞭刑、烙刑的話,她從哪裡聽來的?
段曉樓用拇指和食指放在唇邊,打了個響哨,巷口的前後突然冒出來烏壓壓的一片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段曉樓看著最前面的一人,沉聲道:“留下十人看守道姑,有敢逃走的,就地處決!其餘人徹底搜查道觀,一定要找出縱火案的重要物證,金鎖!”
接獲命令後,這些人訓練有素地開始行動。留下的十人無聲無息地包圍了人群,而那些蒐證的人轉眼就走遠了,空曠的夜裡,一群人的腳步聲整齊得就像一個人。
廖之遠看到道姑中有幾個還想上前辯解,於是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夠了,閉嘴!先找到證物再說別的,如果話實在多的說不完,可以留到過堂的時候再慢慢說,呵呵呵,到時候還怕你們說少了呢。”
太善嚇得全身篩糠,突然,她瞟見了旁邊站著的懷心,怒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