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這個聲音……她還記得!
“怪了,咱們沒能耐給戚家的小孩下毒,那戚家怎麼也重金求起藥來,”漢子打著哈欠說,“究竟誰做了這樣的好事,白白便宜了咱們,哈哈!撈完這一票,咱們就算金盆洗手不幹了,賺的銀子也夠下半輩子揮霍享受的了。”
戚三娘聽了那漢子的話,一瞬間明白了什麼,氣得渾身發抖。此時房間中燈光晦暗,只有左邊牆壁內嵌的燭臺上點了盞豆大火光的油燈,將門口戚三孃的身影投射到地面上,跳躍如鬼影。她跨進門去,先吹熄了那盞油燈,讓室內沉浸在一片黑暗中,才一步一步進了裡間,在大床邊上站定。
藉著從窗隙裡透進來的一點月光,她看清了那名五十多歲的敞胸裸睡的漢子不是別人,正是在馬車中對她施暴,又奪走她兒子的車伕馬平安。原來三小姐真的猜對了,馬平安和馬神婆根本是一夥兒的,一個綁架她的兒子並下毒,一個就偽裝成神醫,用慢性解藥解毒,一次次索取銀子,最後騙得人傾家蕩產了,還不給真的解藥。這兩個人渣!
床上的漢子打著哈欠,眯眼問:“婆子,這一票掙了多少?”
“一千兩。”
不知何時,門口又多站了一男一女,那女的模仿著馬神婆的聲音,回答了漢子的問話。
“好傢伙,賺翻了!”漢子尖促地笑一聲,翻了個身說,“那快睡吧,明日還得趕早集賣魚賣肉,給咱們的貴客做大餐。說不準關小姐一高興,也賞咱們一百兩銀子。”
戚三娘伸出顫抖的手,矇住漢子的眼睛,躡手躡腳地上了床,分腿跨坐在漢子身上,從腰間取出一包藥散來,掰開漢子的嘴巴喂他吃。漢子一聞味道就皺眉,低斥道:“五石散?這會子拿出這個來做什麼!就算要樂呵慶祝,也等貴客走了再說呀,鬧出動靜來像什麼。”
門口的女子再次開口,用馬神婆的聲音說:“你嫌我年老色衰,不同我好了?好你個沒良心的馬平安!”
漢子掙扎辯解:“怎麼可能,我拋家舍業地跟你一輩子,臨老你怎麼反又說這樣的話。”
女子冷笑:“果然是嫌老了……馬平安,你真打量我是瞎子呢!拐走那些小孩子的時候,你順便嫖了多少孩子的娘,打量我心裡沒成算?”
漢子聞言放棄掙扎,訕訕笑道:“也沒幾回,春花,你還不知道我?我心裡只有你,跟她們都是逢場作戲。”
“既然這樣,你把藥吃了再說,你吃了我就信你。”
漢子無法,如數吞下那一包藥散,吞完後嚷嚷嗓子乾渴,於是戚三娘又拿出預備好的烈酒,猛灌了他一壺,嗆得漢子直呼“饒命”,漸漸陷入昏迷之中。門口的一男一女瞧著這一幕微微冷嘲,男子複雜地看著女子,低聲問:“真要做的這麼絕?我透過線報瞭解,說這二人是親兄妹,這麼做豈不毀壞綱倫。”
女子正是何當歸,她嗤笑道:“廖大人你好心過了頭,也操錯了心,這二人原是親兄妹不假,可毀壞綱常倫理的人,不是我而是他們。”
“此話怎講?”廖之遠擰眉問。
何當歸冷冷道:“據我所知,這二人正是因為兄妹亂倫而不容於本地,才輾轉到水商觀上繼續做不倫之事,而且還為非作歹,合夥倒賣了大批小道姑,逼良為娼又作踐人命,真是黑心透頂了的一對狗男女,雙雙抓去砍頭我還嫌死的便宜了,何況目前的證據不夠治他們死罪,留著他們又是貽害無窮。而且有大人你跟著監督,我一個小女子也不敢拿刀子去捅人,以免日後被大人你問罪,這才想出這個小點子,對他們小施懲戒。”
廖之遠將信將疑,不禁質疑道:“兄妹亂倫?逼良為娼?我們當年徹查水商觀五石散一案的時候,拷問了不少道姑都沒問到過這種事,你又是從何得知的?”
何當歸偏頭看他,挑眉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