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還給她們,說是自己已經飽了,剩下的還給善心的姑娘們,保佑她們吃了之後長命百歲。藉著婆婆的吉祥話,薄荷她們就一人一個吃了,誰知肉包上已被下了迷藥……
兩隻被綁架的雛鳥先是被囚禁一處,中間也有一回有人來買,說是去伺候北方過來的軍大爺,伺候好了就吃香的喝辣的,最後被她們哭叫、鬧騰著給攪黃了。後來柺子將她們分開關押,分路運往各地銷貨,她們也就沒再碰過面。薄荷聽說,蟬衣所在的那一船人,依稀是都全被賣光了。
過了一會兒,有船工大哥敲門,從門縫裡遞進一張紙來,青兒接過一看,是一張市賣的運河水圖,不由納罕道:“你還真告訴那個女人關墨的行蹤?”
何當歸鋪展開了地圖,靜看了一會兒,提筆勾畫了兩三處,標上青兒看不懂的各色符號,只是賣關子笑道:“你真覺得我有那樣的好心嗎?”
兩人玩笑幾句,因趕了半日的路,青兒早已疲倦非常,沾枕即睡,鼻息之下還有點打鼾。何當歸精力卻還很飽滿,尋出兩根銀針來,“刷刷刷”扎走了青兒姐姐的呼嚕聲,在隔壁床榻上盤膝而坐,意念探入自己的經脈之中,躍躍欲試著,想評估一下自己的內力有多高深。
奈何,她心頭的興奮情緒太多,一時難以入定調息打坐的氛圍,半晌都無果,最後也只得出了一個模糊結論:高,實在是高……
她知自己今晚不能夠平心靜氣地打坐了,再強求下去,反為不美,於是深吸了幾氣,緩緩收回自己的意念,卻在此時聽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她的“體內”某處低叫著:“小逸!你的身體又香軟又舒服,我進來就不想出去了,怎麼辦?讓我一直留在這裡吧!”
這是……孟瑄的童聲?要求留在她的身體裡?
何當歸一驚非同小可,恐怕會收斂不住真氣、走岔了經脈,所以也不敢理會那個聲音。
竭力屏息靜氣地撤回了意念,睜開眼睛後,她回思方才的那個聲音,心中的驚詫不能用言語來形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孟瑄的童聲她也曾聽過,可那也是從她那把雙面刻著小像的匕首中傳出的。怎麼這大半夜的,又自她身體裡面冒出來了,總不會是娃娃孟瑄在刀身上待膩了,轉而附體於她了吧?
她曾讀過古人鑄刀鑄劍時,用活人祭奠,以求魂魄入刀,讓刀有刀魂、劍生寒氣的故事,最有名的是干將莫邪劍。因此,她一直把鐫刻小像的匕首解釋成,孟瑄湮滅前的殘魂入了鐵器,鑄造了一把神兵。再無法想到,刀上的那個娃娃孟瑄,也有可能是“活的”,或者某月某日還會“活過來”!
何當歸輕輕問:“孟瑄?你在哪?是你在跟我說話嗎?你是人是鬼?”
無人應聲,耳畔一片靜謐,只聞窗外石臺下的蟲鳴。
“孟瑄?你說話呀,你鑽到我身體裡做什麼?”她遲疑地問,“你怪我跟他好了,你在生我的氣?”
這一次,她凝神靜氣,將意識探入第六感、第七感中,模模糊糊地聽到一個聲音在說,“我生那閒氣幹嘛,他再長也捅不進這裡,我卻能一直在這裡游水……他與我同脈同息,他感覺到的一切我全都能感覺得到,而我的見聞,他卻不知道……小逸小逸,你的小腹又綿又軟,處處都粉紅可愛,我本是無意到這裡來的,可現在麼……我決定就住在你的子宮裡不走了,這樣一來,咱倆日日夜夜都不分離了……”
何當歸聽得焦急,連忙勸道:“孟瑄,若你還活著,還能做人,你就告訴我該怎麼幫你;若你已經死了變鬼了,那你纏著我也無用,快別胡鬧了,出來跟我說話!”
“你怕我?”孟瑄奶聲奶氣的聲調驟然轉冷,“有了他,大約你已不大稀罕我了。”
“怎麼會?”何當歸剖白道,“我正是將如今的孟瑄當成是你,才同他……”心中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