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算出,你未來兩月內眼睛將會出點兒問題,至於是何問題,我也不得而知,是否有目盲的危險,我亦拿捏不準。因此這瓶對瑄兒而言,並非一定要用的藥,你是否要留下此藥,留待日後應急?”
何當歸細細聽完他的話,再次問:“師父你說的孟瑄的這種症狀,我竟是聞所未聞過,他究竟罹患何疾,為什麼會目眶紅腫,耳朵不能吹風?”
“這個事麼,也留待明日早晨,咱們一同坐船回揚州的時候,我再跟你細講,要叫我說,他這次苦頭吃得很划算。”孟兮慢條斯理地說,“丫頭,離戌時三刻還有四十個滴漏,要用水冼就得早作準備了。我知道,若是將這個問題丟給瑄兒,他絕沒有二話,定會把藥留給你,於是我索性也不徵求他的意見了。只是,未免他來日見你受難的時候嗔怪我,只好再三向你相詢……”
“不是說趕時間麼,”何當歸粗聲粗氣地打斷他,問,“這個怎麼用,這地乳?我沒接觸過這種藥。”
孟兮不見被冒犯的神色,帶著點笑說:“你得讓他自己睜開眼,將水冼灌進眼窩深處,可他的眼現在周匝的肌肉都不能由他控制,因此麼,你自己想辦法吧。記住,不能用手硬掰,也不能再摘下他的裹耳讓他耳朵受風。”
何當歸聞言瞪眼,問:“我自己想辦法?我能想什麼辦法?“
孟兮含笑搖頭:“我出去轉轉,給你們兩柱香的時間,你們自便吧。”說罷拈起茶盅並茶甌,房門一開,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目歸肝,肝屬木,腎屬水,水生木”,就邁步出去。
“啊?”何當歸腦筋轉得飛快,仍不解其意,神人的神話,真不是她這種凡人能領悟到的。她慌忙地追出門去,叫道:“師父?請你明示!師父!嗯?”她奔出門口,不止不見了出門喝茶的孟兮,而且連一直在門口睡覺的柳穗都不見了人。不遠處站著的司馬明月也沒人了,整個山莊果然是一片空空蕩蕩。
她又是焦急,又是迷惑,又是惱火,孟兮這位師父也太急人了點,剛剛對她說了那麼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事,還對她有疑似強行非禮的舉動,這些她也就不跟他計較了,可是,最最關鍵的,到底要怎麼給孟瑄上藥的問題,他竟然拽起文來,金木水火土?她到底要怎麼伺候他大爺的!
“師父!師父?”何當歸衝著空中大喊,心裡覺得自己像個白痴,“師父,我真的不懂啊,請你教教我吧!”
孟兮這神仙果然靈驗,立馬就有一道碎玉斷金的宏亮笛音從空中落下來,鏘!
何當歸當然聽不懂,不過她猜這是師父大人對孟瑄的指示,心中一喜,連忙回身去屋裡找孟瑄。可她甫一轉身,就見孟瑄在解紐扣,脫衣服,她立刻瞪眼問:“孟瑄,你在幹嘛?”
孟瑄聽不見她的喊話,自顧自地解開腰帶,脫去外罩的一件月白長衫,搭在椅子上,眼上蒙著的絲巾也一摘扔開,然後站起來,摸索著問:“小逸,床在哪兒?”
何當歸愣愣地問:“孟瑄,你四叔給你了什麼指示?戌時三刻說話就到了,我怎麼讓你睜眼,怎麼給你上藥?”
孟瑄沒有普通盲人的如履薄冰的意識,徑往前走,一腳踢歪了個帶水的臉盆架,一腿撞翻了個銅質小地爐,腳下走得慌的不行,叮叮噹噹弄出來一長串事故,可他卻很走運地走到了床榻邊上。何當歸滿心迷惑地上去扶他的胳膊,問:“你要睡覺嗎,孟瑄?可你還沒上藥呢,你努力睜睜眼睛好不好?只要努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到的!”
孟瑄面帶喜色,還帶著一種在何當歸看來很古怪的笑意,這個表情實在有點熟,她卻記不清自己什麼時候見過……“呀!”何當歸驚叫一聲,被孟瑄撲倒在床上,然後有一道絕大的重量落在身上,撞走了她胸腔中的空氣,拆散了她的精緻髮髻,長髮鋪散一床,是孟瑄整個人壓上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