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門巴都沒能治好你的病嗎?”
“我得的是乙肝,慢性病,沒那麼容易治的。不過,金珠瑪米的門巴給我開的藥都是免費的,他們真是菩薩心腸啊。”欽澤說著還捻動手中的念珠,念起了佛。
“那是我們應該做的。”蒲英笑了笑,又指著自己相簿裡的工作間說:“你看我當兵的時候,都是呆在有空調的機房裡。沒有日曬雨淋,自然面板保養得好了。你說的門巴們,年年跑高原巡診,日曬風吹。面板自然又黑又糙,女兵看上去也不漂亮了!”
“是啊,金珠瑪米的門巴確實很辛苦,都是有佛心的人。”
“謝謝你能這麼說。”
欽澤笑著看了蒲英一眼,說道:“我怎麼聽你話裡話外的,都好像還是一名女兵的感覺呢?”
“是啊,我剛退伍沒幾天,心態上還沒調整過來呢!”
蒲英也笑了,神情一點沒有慌亂。
這不是她的破綻,她本來就是故意流露出自己對部隊的感情的。
她還一直讓自己表現得比較單純。比較粗神經。
這麼做。是為了麻痺某些隱藏在暗處揣測她真實身份的敵人們!
欽澤聽她這麼說。不禁問道:“可是你怎麼會剛一退伍,就跑到這裡來出家?這個轉變有點太大了吧?”
“哎——”蒲英長嘆一聲,又把那個失戀女的老套故事講了一遍。
不過。這次大概是面對著一個這麼平和寧靜的人,她也不好意思表演什麼悲苦哀怨了,說得很平淡。
當欽澤還想安慰她幾句的時候,蒲英回答的話,還顯得特別有佛緣。
因為她說,自從來到佛學院之後,感覺這裡的生活條件,雖然遠遠沒有城市裡方便舒適,身體上也要勞累得多,但是精神上卻比過去充實了許多。
所以。最初對男女感情拋不下、看不開的那點煩惱,現在好像已經淡了許多。
如果甲日在這裡聽到了她的這番話,一定會奇怪她怎麼和昨天完全不一樣了。
欽澤不知道那些,倒是真心地為蒲英的“放下”而高興。
當他還想繼續和蒲英交談的時候,外面的人來通知:下一場法會講經就要開始了。
欽澤不得不離開了,但在臨去前還和蒲英約好了下次再聊。
他還說,如果蒲英在學習藏語和佛法上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儘管來找他。另外,他也會和管事僧交代一聲,讓蒲英可以自由地出入精舍的公共區域。
送走了欽澤,蒲英正為自己能結識這麼一位高階僧人而暗自高興呢,管事僧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那人是小賣部的老闆。
蒲英現在已經知道老闆的名字叫次仁頓珠,一個很常見的藏名,就像卓瑪、達娃一樣常見。
次仁頓珠因為蒲英常去他店裡逛,也記住了她。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應該是蒲英一直留著頭髮,這讓她在成百上千的覺姆之中有鶴立雞群的感覺,想不讓人記住也難。
大家都熟悉了之後,蒲英發覺次仁老闆還是個話比較多的人。
他今天是來給精舍小廚房送茶葉白糖等食材的。貨物不少,他還幫著蒲英一起收拾歸整。邊幹活邊問起她是怎麼到了小廚房打雜的。
話語間,流露著對蒲英能得到這個美差的好奇。
蒲英秉承著“單蠢直率的行事風格”,將甲日的關係供了出來。
次仁頓珠嘖嘖地表示,甲日少爺可是國外回來的大少爺,又是丹增活佛眼前的紅人。有他照顧蒲英,她在佛學院就不會有人欺負了。
蒲英不喜他的說辭,也不喜他說話時露出來的黃板牙,便頂了他一句:“怎麼?在佛學院還會有欺負學員的事情發生嗎?”
“怎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