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帶水井的院子。”
家裡有口井的日子他們已經習慣了,如果在水井巷再買一院子,那肯定也是首先有井的。
“我記得安嬸子他們對門楊家,”葉歸冬想起過年前賣房子的楊家,他們家賣房子是為了給孩子們分家,“沒有水井,賣出了三千八百六十塊錢。”
“還不算辦各種證交落房稅的那些錢,”趙禮輝點頭,“加上那些,估摸著有三千九百多,再添置些傢俱啊,置辦點小東西,差不多就是四千塊錢。”
葉歸冬倒吸一口涼氣,“咱們還差三個呢,而且這還是沒井的,如果帶了井,那肯定更貴。”
趙禮輝嗯了一聲,捏了捏她的手,“我們要努力存錢,成為萬元戶,這心裡就不慌了。”
“萬元戶啊,按照咱們現在的工資,一個月死存六十塊錢,一年七百二十塊……還要存四年!”
二人腦袋湊在一起說話,加上聲音很小,坐在他們前後位置的人要不就是打瞌睡,要不就是聊著自己的天,倒是沒注意他們說什麼。
“四年啊,”趙禮輝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下巴,“不行,明年你就要去上大學,供銷社的工作得辭掉。”
這個年代上大學不僅不收學費,每個月還會給點補貼錢,但不多,糧食還是吃自己的,比如去食堂吃飯,和廠裡不一樣,得自己出小糧票。
就是那種大學特有的,一兩、二兩米飯的那種糧票,可以在大學後勤處用大糧票換。
一斤大糧票,可以換十張一兩的小糧票,也可以是五張二兩的小糧票,以此類推。
聽到趙禮輝這麼說,葉歸冬整張臉皺成一團。
“對啊,如果我去上大學了,每個月咱們家就少了二十多塊錢的收入,不僅如此,還要往裡面貼糧票……那得攢多久才成萬元戶啊。”
“這還不簡單,”趙禮輝輕笑,“我說了,今年我的目標就是成為五級技術工,五級技術工的工資是六十八一個月是吧?”
“嗯,”葉歸冬點頭。
“你今年的工資是多少錢一個月?”
“今年是三十塊,比去年多幾塊錢,”葉歸冬道。
“那咱們兩個加起來就是……不能這麼算,我還不是五級技術工呢,”趙禮輝反應過來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反正,存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難道還不能撐起咱們的小存錢罐子?”
把葉歸冬逗笑後,趙禮輝又認真道,“我一定把咱們的小金庫裝得滿滿的,你信我。”
“我信你,”葉歸冬蹭了蹭他的肩膀,“但是,健康平安是最重要的,所以不要太拼。”
“你不說我還忘了,”趙禮輝低聲道,“我還可以賺外快,要是再來幾位像師傅堂妹那樣出手大方的,咱們要不了多久就成萬元戶了。”
葉歸冬輕輕擰了他胳膊一下,“想什麼美事兒呢!咱們可得腳踏實地,這種事可遇不可求,咱們不能貪心。”
“聽領導的,”趙禮輝做出一副被擰疼的樣子,葉歸冬微嗔了他一眼,最後還是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剛被她擰了的位置。
班車因為馬路上的坑坑窪窪而變得顛簸起來,趙禮輝小心地護著葉歸冬,儘量讓她舒服些。
得虧這個年代的汽車少,不存在堵車的事,不然他們兩個小時都不一定能到陳家。
“到了嗎?”
見車停下不動,車上的人開始往下走,葉歸冬疑惑道。
趙禮輝也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過來,但他有原主的記憶,也知道這趟車的終點站就是這,所以點了點頭,“到了。”
下車後,趙禮輝帶著葉歸冬往左邊巷子走去,“這條巷子叫成仁巷,那邊還有座寺廟,叫成仁善廟,這條巷子就是由那座廟得名的。”
葉歸冬往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