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一層皮,我不姓夏!”
……
又是一個通宵過去了,嚴鳳堂疲憊地撓了撓頭,向椅子後背一靠,轉動了幾下發酸的脖子。
毛文烈真是個缺心眼的傢伙,一番連哄帶嚇之後,再給個笑臉,就把保密條例忘了個乾淨,偷偷地把他帶進了機要室的檔案庫。
真是不看不知道,情報處那幫人還真是厲害,除了蔣、宋、孔、陳等四大家族那一大攤子人,戴笠是明令禁止沾惹外,國民政府那些個大大小小的官員,哪個名下不是厚厚的一大疊黑材料。
根據目錄索引,直接翻查與電話號碼對應的檔案,沒怎麼費力,就找到了那個9開頭的電話號碼的主人。除了會是軍委會次長陶明生,還能是誰?
電話號碼的主人是查出來了,嚴鳳堂卻一點都興奮不起來,陶明生是個男人,章懷雨說那個“安貞子”卻是女人。留給章懷雨電話號碼的人是否為陶家女眷,能夠得到證實自然好;要是不能,安氏父女名頭被人冒用的事就放在那裡,不新鮮了!
黑材料上的東西,讓人一看就明白,陶家女眷不算多,也不算少,四房老婆,兩個千金。按照年齡段,進行篩選,四個老婆,三個不年輕了,一個正是青春亮麗。而兩位千金,尚屬總角孩童,距到與人戀愛的年齡,還早著呢!
符合條件的女人就一個——陶明生的四姨太。
讓人心中略覺欣慰的是,每位女眷的名頭下,都有好幾張照片,不是那種所謂搔首弄姿的藝術照,全是貼近生活的寫實照,這倒給嚴鳳堂省了不少事,連派人再去陶家附近暗地裡*都可省了。為了穩妥起見,除了陶家兩位千金大小姐不計入嫌疑人之外,其他陶明生的四位太太的生活照,都給他悄悄裝進了卷宗袋裡。
帶走照片的目的,是作甄別之用,這明顯有違他與戴笠的約定。但不如此,如何知道那個“安貞子”是否在其中呢?至於調查四位數電話的事,就只有寄希望於電訊處電訊偵察科的那幫人了。電訊偵察科辦公地點沒設定在軍統羅家灣本部,而是在地處郊外的北碚青木關,那是一個針插不進水潑不入的地方,這次要是沒有戴笠的首肯,能讓那幫眼高於頂的人落到實處做點事,還真不容易,怕就怕他們貪功諉過,
這才是讓嚴鳳堂為難的地方,
抬腕一看錶,呵,都六點多了,再過一會,機要室交班的人就該來了。
一把推醒趴在另一張桌上呼呼大睡的毛文烈,制止其將要做出的繁文縟節之後,嚴鳳堂吩咐道,“把我翻閱的卷宗,歸置回原處,此事對誰都不要說,要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一切後果自負!”
嚴鳳堂從來不是個多話的人,話一說到位,剩下的事,他就不會去關心了,輕輕拉開查閱房特有的鐵柵欄門,從容地走出查閱房,側身在機要室的窗臺邊向外看了看,天色尚早,局本部上班的人都還沒來,此時離開機要室最不容易被人察覺。
事實上,他想錯了,等他拉開門,戴笠的兩個保鏢就一左一右地將他夾在中間,用槍頂住了他的兩肋,口中稱得罪,話一出口就變味了,“嚴長官,先生有令,讓你即刻去見他!事出無奈,請不要有過激反應!”
先下手為強的人,叫被襲者不要有過激反應,這不是開玩笑嗎?
事實上,他又能有什麼過激反應,戴笠直接捅破了窗戶紙,顯然一開始就知道他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處罰肯定是免不了的事,如果怕事,就別惹事,惹了事,是好是壞就自己擔著。
掩飾性地一笑後,因突襲而緊繃的神經,也隨之一鬆。這種輕鬆感,直接傳遞給了兩個保鏢,頂在他腰上的力量也鬆懈了下來。
“請吧!”跟他相熟的那個保鏢先開了口。
“恭敬不如從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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