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司看著越開越近的那輛車,對林夕道:“我送你上樓吧。”
林夕輕輕嗯了聲,跟著那輛賓士從她前面的車道緩緩開過去,黑色的車窗未降,林夕看見自己的倒影從窗戶上一滑而過,她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彷彿車窗裡面關著什麼洪水猛獸。
待車子完全開過去,她才和傅夜司一起越過車道,朝電梯間走去。摁下向上鍵之後,她看了眼電梯現在的樓層,剛到頂層,這也就意味著,下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於是他們也只能安靜地等待。
很快地,電梯間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走得有些急,似是怕趕不上什麼,跟著向南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林夕拿眼角瞥了他一眼,繼續無動於衷地盯著電梯下行的數字。
向南腳步微頓,視線上上下下地把她打量了一圈。潛意識裡,他是不相信他們兩人在交往的,但現在傅夜司送她回家,就像男朋友照顧女朋友那樣,而她竟然同意他送她回家,還同意他送她上樓,在這麼晚的時間,究竟想幹什麼?
思及此處,他臉色有些陰鬱,凌空和傅夜司對望了一眼,傅夜司倒是雲淡風輕地笑著,對他微微頷首:“向總,你可真是鍥而不捨,都追到這裡來了。”
向南走過去,在林夕的另一側站定,雙手插兜,脊樑挺直:“我只是回我家而已,談不上鍥而不捨。”跟著眉峰微挑,斜看過去:“怎麼,你難道還不知道?莫非你女朋友沒有告訴過你,我現在是她的鄰居?”
傅夜司心底滑過詫異,面上卻鎮定自若,詢問地望向林夕,林夕抬眸,對他輕輕笑了笑,安慰道:“我沒有對你提起這件事,因為不值得一說。”
聞言,向南臉色微沉,表情有些僵硬。
“原來是這樣。”傅夜司恍然,跟著戲謔地對向南道:“向總似乎對我女朋友感興趣得緊,都搬到這兒來和她做鄰居了,看來以後我得加強防守,免得一不留神被你撬了牆角。”
語畢,電梯抵達了負一層,銀色的門緩緩開啟,林夕率先走了進去,在中央轉身站定,門外兩個大男人對望一眼,傅夜司伸手擋住電梯門,對向南做了個請的手勢,神色從容淡定,彷彿眼前這個對手根本不足為懼。
向南瞥了他一眼,沒有謙讓,咬著牙徑直走了進去,在林夕右側站定。高姿態通常是由勝利者擺的,他現在沒那個資格。可是就算再怎麼委曲求全,他也不想放手。
待他進去了,傅夜司這才走進電梯,站在林夕左側,抬手按下了樓層鍵。兩個男人都穿著黑色的西裝,林夕身上一襲奶綠色的禮服,三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塊薄荷味的奧利奧。
電梯上行。狹窄逼仄的空間裡,瀰漫起一股無形的氣場,愈發顯得緊繃,沒有人說話,感覺僵持窒息,連時間都變得緩慢而停滯。
向南始終盯著銀色電梯門上,那纖瘦的模糊影子,眼神複雜。他搞不清她腦子裡的想法,只能靠猜,然後患得患失,比如她沒有搬家,他會猜,那是不是代表她在給他機會?比如現在她和傅夜司在一起,他又要猜,是不是之前自己會錯了意?
是不是她,根本就不在乎他了?
或許是他眼神太過熾烈,林夕微微地垂下頭,視線落到電梯門下的縫隙裡。
跟著,傅夜司掩面咳了兩聲,打破了這場僵持。
林夕抬起頭來,有些擔心地望向他:“你今天怎麼了,好像一直在咳嗽?”
傅夜司無所謂地搖搖頭:“沒事,大概是換季的關係,所以嗓子總是癢。”
林夕想了會兒:“冰糖川貝燉雪梨對止咳很好,回去讓傭人燉給你吃吧,要是不見好轉,記得去看醫生。”
向南嘴角微勾,竟莫名地有些優越感,原來傅夜司這個男朋友的待遇也不過如此,要知道他以前咳嗽氣喘,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