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好。
屋外。
向南倚在牆邊,一根菸接著一根菸地抽,抽到雙眼猩紅,滿地菸頭,傅夜司還是沒有出來,他的一顆心也幾乎沉到了底。在那扇緊閉的房門背後,有太多可以令他幻想的空間,不管他們現在在做什麼,都令他感到發狂。
那些被他臆想出來的畫面折磨著他的每一根神經,越是讓自己不去想,就越是腦補得厲害。他們會不會喝了酒,會不會偶然地說起從前,會不會在某一刻火花四濺,他會不會佔有那曾經只屬於他的身體,像他那樣親吻她的敏感地帶,慢條斯理地撩撥她,讓她在他身下難耐地扭動呻|吟……
想到這些,他就急怒攻心,恨不得抄起旁邊的滅火器將她的大門砸破。
然而他卻不敢,他甚至不敢過去敲門,找個藉口和她說說話,看看裡面的情況。因為看不見的事,可以當做沒有發生,親眼看見了,就連否認的餘地都沒有了。
*
之後的一段時間,林夕早上出門,向南都沒有再從對面單元裡出來,固執地要和她一起搭電梯。兩人雖是鄰居,但他活得就像是突然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悄無聲息,她甚至都不能確定,他是否還住在這裡。
在感到鬆了口氣的同時,她心裡又有些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但她剋制著,將異樣硬生生地壓到內心的最底層,每天依舊和沒事兒人一樣地去工作室上班,有閒暇就去找桃芝喝喝茶,聊聊她和韓昭的結婚大計。
聊得上癮了,乾脆就睡在桃芝那裡,把韓昭踢去睡客房。
兩個奔三的老姑娘,洗了澡,翻出中學時的睡裙套在身上,嘻嘻哈哈地鑽進被窩,並肩躺著,燈一拉,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彷彿回到了多年前,兩人時常睡在一起,徹夜聊天。
“桃芝。”黑暗裡,林夕的聲音有些軟糯,似乎帶了點鼻音,像是在哽咽:“你一定要幸福,你們一定要幸福。你和韓昭,是我對愛情僅有的幻想了。”從小到大,她聽過無數男人和女人的結局,幾乎沒有十全十美的,要麼女人忍,要麼女人滾。
兩情相悅,從一而終,怎麼就那麼難?
桃芝翻了個身,面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果然有溼意。她往前靠了一些,將她摟進懷裡:“有一天,你肯定也會像我這麼幸福的。也許那個人不是傅夜司,不是向南,而是一個全新的人,他就像我們小時候幻想的那樣,會偶然地出現在某個街角,騎著白馬,身上沐浴著晨光。”
林夕在她懷裡破涕為笑:“還騎白馬呢,現在要真有誰這麼出現,我一準當他是神經病。”
兩人哈哈地笑起來,林夕笑著笑著又沉默了,吞吐地說:“那誰,有好幾天都沒出現過了。”有些事,在黑暗裡似乎更容易說出口。
桃芝怔了怔:“你想他了?”
林夕搖頭:“不是,就是他忽然消失,我心裡怪不踏實的,總有些心神不寧。”
桃芝拍拍她的背:“你別瞎想了,沒準兒出差去了。再說你擔心他做什麼?你忘了他以前怎麼對你的?”
“沒忘。”林夕臉埋在她肩窩,長長地嘆氣:“只是他對我來說,依舊是特別的,就像小王子的玫瑰花。”
那是她們曾經讀過的故事。小王子的星球上不知從哪裡飛來了一顆種子,生根發芽,長成了美麗的玫瑰花。小王子從來沒有見過玫瑰花,他一見就愛上了,每天細心澆水,悉心呵護,他一直以為這是唯一的一朵玫瑰花,只有他的星球才有。
有一天,小王子離開玫瑰花,來到了地球,看見一畝玫瑰花田,裡面種著幾千株玫瑰。小王子失望極了,他以為他的玫瑰花是唯一,沒想到只不過是眾多玫瑰裡,平凡的一朵而已。小王子嗚嗚咽咽,哭得好傷心。
後來小王子遇到了一隻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