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的主人根本不在乎他身處的環境,只是單純欣賞著離淵的反應。
離淵被他笑得惱羞成怒,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也知道我的處境,我現在不過是逃跑而已。”白樂天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汙漬,笑容收斂,憂慮地朝背後看了過去,當然什麼也沒有看見。
“白曙天?”離淵腦海裡第一個浮現出的便是這個人名。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能夠坦然地將這名字念出來了。
是白曙天,不是耿星河。安靜木訥的耿星河和心思難測的白曙天是一個人,在他心中卻又不是一個人。他不得不承認,或許他認識的耿星河只在他身邊存在過短短几百年,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只是白曙天,只能是白曙天。
白樂天欲言又止的表情坐實了他的猜測,離淵默默不語,忽然抱起了面前的人。
白樂天猝不及防,忙抓住了離淵的手臂,給欲動的紅綃一個安撫的眼神,抬頭看他。
離淵低頭看著白小公子,有一瞬間只覺得人生圓滿,再無缺憾。
白樂天的驚慌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他很快又掌握了主動,臉上鎮靜而悠然,把一切當做一個有些驚喜的遊戲,和離淵說道:“既然尊者伸出援手,我大概性命無虞。真是感謝尊者了。”
離淵能感受到他身體裡凌亂的經脈已經被修復好,靈力微弱但穩定。
他終於放下心來,告訴白小少爺:“吾很高興能夠再次見到你。”
“我也一樣。”白樂天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好整以暇地通知道,“追殺我的人就要來了。你真的想要在這個地方和他戰鬥?唔……說不定會有不錯的效果?”
“……”看著周圍,離淵當機立斷喚出飛劍,朝著香山城的方向飛去。
白樂天在他懷裡,涼涼地提醒他:“來不及了,連我都看見了……”
敵人?離淵頭也不回,幾百把飛劍朝著四面八方扔了過去。
飛劍朝著四周飛去,毫無反應。
離淵卻已經感受到了一處神念,執起霜華,朝著那處指去,寒冰凍住了空氣和靈力,那修者嚇了一跳,忽然憑空消失。
這感覺讓離淵暴躁,又想起來了雕瀧。但是這一次,他面對的人很顯然並不是雕瀧,對方可不會就這般退讓。
即便是幻術,也一定讓他多吃幾個虧再走。
“他究竟……”
“這傢伙叫做伊湖,擅長音律。”紅綃在他身邊說道,“還請尊者小心。”
正說著小心,離淵就聽到一聲尖銳的聲音,神魂劇痛。
他勃然色變,神念護住識海,靈力不要命地輸出,化為無邊庚金靈網,誓要將對方找出。留下這一個對自己有威脅的修者,無論哪個正常的修士都不會這麼做的。
他已經想好,就算是折損修為,也一定要將對方擊殺在此。
對方似有所知,索性放棄隱蔽身形,出現在他們面前,一手防禦,一手使笛,樂聲悠揚。庚金靈網在笛聲之下,隱隱有崩潰的跡象。離淵加強了靈力輸出,鎖定了敵人,庚金靈力化成飛劍一把一把朝著對方飛去,劍氣凌然,將對方的音律攪得七零八落。
對方索性收起笛子,一拱手,九天仙樂四起,恍惚間彷彿有神女駕臨,使百般樂器,卻能合在一處,奏鳴無上和諧。
離淵不由又收緊了靈網,將對方朝自己的方向逼過來。那人察覺了他的主意,也願意奉陪,徑直飛到他的面前,微微施禮:“伊湖竟不知道這裡還有這般高人。白公子身邊果真能人輩出。”
離淵眉毛一跳,很不滿自己是無數能人中的一位。他面上矜持,不動聲色,只是冷冷一聲,審視般看著他。
那人面容平淡無奇,勉強稱得上俊秀,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