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趴在沙發上,隱約聽得到她在哭泣,但他頑強的不去問為什麼。
不洗就不洗,痛的又不是我的腳。他狠下心走到窗邊,紛亂的思緒聚不攏。不是說,她已經和狂訊登機去紐約了嗎?
這雙腳損成這樣,難道是從狂訊的身邊逃回來,才造成這樣的狼狽?
他長嘆氣,把她的雙腳泡到溫水裡,她竟然縮了縮腳,嫌棄的扁著嘴:“輕一點!”
“你以為你是誰?”他怒了,一拳頭砸到水裡,水星子登時射起來,他居然濺到了臉。
丫的,昨晚在特種兵營大鬧一場,他也沒讓火星兒濺到自己的臉,今天卻被洗腳水濺到了?
他怒瞪著她,她卻看著汙濁的水面,凝神像在想著什麼,因而眼神看不到焦點,淚珠又簌簌而落。
他冷靜下來,感覺到她今情緒不同往昔。他再次蹲下來,用溼毛巾把她的腳掌擦乾淨,再抱她更深的坐進長沙發裡。
“休息一會兒,要走要留,悉聽尊便。”
他起身捧著盆子進去倒水,身後女人柔軟的聲音帶著哀求:“皓天,我們什麼時候去拍婚紗照?”
“……”不管她是真瘋還是假瘋,反正他快被逼瘋了。
感覺自己又在為她端茶遞水,這種完全不符合首長身份的事情,他為她做得夠多了。他有點惱的從洗手間裡出來,正打算強硬送客,卻看見沙發上的女人正在爬上他的床。
他上前拖她,她卻撒賴兒的抱著被子不肯松,吼聲帶著很重的倦意:“人家困了,累了……”
他撐著腰,沒想法了。
她卻在他愣神的一剎那迅速佔據了地盤。看著窩在被窩裡的她,一張臉也亂糟糟的。就這麼髒兮兮的躺在他的床上?
他抑制了很久,才控制住自己要拿毛巾給她擦臉的衝動。微暗的燈下,她一週前被他扼頸時的痕跡仍隱約可見。
那時候,自己還衝動的差點殺了她,今晚,她卻又躺在他的大床上。
到底是她的膽子太大,還是他的心腸太軟?
她是好了傷疤忘了痛,而他是一笑泯恩仇嗎?
他難道忘記了,是她和狂訊合謀害死了林微嗎?
他事後冷靜下來仔細分析,單憑狂訊之言,便斷定微微死在他們的手上,這裡面還是有疑點。而且,即使微微真的被狂訊所害,以眼前郝清沐的性情,也應該只是個被逼順從的幫兇。
但,微微在狂訊組織曾受到非人虐待,這卻是事實。
如若那晚他撲去狂訊的住宅時,狂訊還在,那他真的極可能會控制不住而動殺機。但現在,他已平靜下來,仇必然要報,但他要報得光明正大。
他和郝清沐,既然隔著殺妻大仇,他絕對不能對她再有半分憐惜心軟。
他的情緒起伏難平,想要把她扔出房間,那就必然得抱起她,他覺得,自己實在不想再碰她。
他沒法子把她扔出去,所以便扔下她在床上,自己走了出去。
現在,和她同處一室,感受到她的氣息繚繞周圍,對他也是極大的煎熬。
他信步走出電梯,酒店內一對今晚正在辦喜事的新人,正在送客。純白婚紗的新娘,雖不美豔,但深紫色百合花點綴的頭飾,卻顯得很鮮豔。
如若是他和微微成婚,他曾想過,要給她親手剪一枝豔麗的薔薇,是他溫室裡細心培植的花種。
心靈又再抽抽的痛,一張髒兮兮的臉,可憐的以手捉住他的袖子,眼裡卻有淡光爍爍:“皓天,我們什麼時候拍婚紗照?”
“唉……”他對著天空長嘆氣。對總被某個人攪亂的春心無可奈何。
回來的不是微微,但卻讓他對微微的思戀更深一層,像春日裡的野草一般瘋長,延開漫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