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令!哪部分的?”鐵路上,面對巡邏隊,炮樓頂上的人嗷叫了一聲。
一隊打著手電過來的巡邏隊中,立即有人聽出問話那人的聲音,扯了嗓子:“長治平安?哎?我說王麻子,你小子咋還沒睡覺?”
根據以前的慣例,下半夜時間才是防破壞的重點時間段,半數治安軍會進哨位。
要是回不上口令,炮樓上的人問過兩聲就會開槍射擊,巡邏隊趕緊回了口令,卻根本沒想起讓炮樓頂上的人回令。
巡邏隊這夥人看到一支隊伍正在向西走遠,忍不問:“哎?王麻子,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過了鐵路,二連兵帶著民兵們抬著擔架一大隊人,回快了腳步。
炮樓上,高一刀跟胡義趴在圍牆邊,緊張的盯著南邊過來的巡邏隊,旁邊王麻子背後頂著一把刺刀。
“你跟他們說...”
王班長趕緊對下邊吼:“哎,我他孃的怎麼知道怎麼回事,那邊全是皇軍,你有本事自己問去!”
沒多會兒,巡邏隊到了炮樓邊上,看著炮樓火堆前邊一個班的治安軍,迎著巡邏隊而立。
巡邏隊隊長是名鬼子,抬手看了看錶,對著炮樓上邊鳥語:“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還有一個小時才換班啊?井上隊長呢?”
王班長硬著頭皮說瞎話:“井上太君喝高了,讓我們全體都出來值勤!”
這鬼子雖然不大會說漢語,但跟治安軍混久了,倒是能勉強聽懂,想了想直接對隊伍下令:“我們的,繼續,向北巡邏!”
說完,帶著隊伍,關掉手電筒,沿著鐵路,直接向炮樓北邊走了。
巡邏隊得走五個炮樓才掉頭。
炮樓頂上的探照燈自然得為巡邏隊提供照明。
還好,三十來米外被填掉的封鎖溝沒有被巡邏隊發現。
“注意了,過了鐵路線向西兩裡左右山坡下,就是咱們的集合點。”快腿對二連帶著還沒過完的民兵傳達高一刀的命令,指令挨個向後邊的人傳。
待鬼子巡邏隊走遠,探照燈繼續亂晃,有意無意間忽略了橫穿鐵路某處位置。
一部分民兵們抬著擔架平安穿過封鎖溝,上了鐵道,另一部分開始在鐵路上搗鼓,騾車要過鐵路得先將鐵軌兩邊路基抬高,不然騾車過不去,一時間鐵路上密密麻的人影在活動。
聽到鐵路上驢叫騾嘶蹄子響,胡義眉頭緊皺,馬良匆匆地跑了回來:“哥,特務排向西偵察員回來報千,說西邊五里左右發現有人,長長的隊伍一大溜!”
“騾子他們的地雷佈置好了沒有?”胡義問。
“北邊那個地雷撤了,只留下南邊那個,呃...騾子正在帶人挖交通壕!”
“他挖交通壕幹什麼?”
“說是等會炸了鬼子裝甲車好跑路。”
“知道唐大狗為什麼沒有幹掉巡邏隊?”
“他們現在西邊那山坡上,他說他們剛上到鐵路時,就遇到停電,跑到鐵路上的敵人太多,沒法子下手,要是呆久了又會暴露,所以就帶人直接去了西邊順便幫特務排除掉了兩個暗哨。”
胡義無奈擺了擺手:“行吧,先不管別的,下去告訴唐大狗他們,讓他跟特務排在前邊偵察,重新找條路,咱們向北走,隱蔽地繞過西邊那支隊伍。”
“是。”馬良扭頭下了炮樓。
很快,田三七又蹬蹬蹬的跑到炮樓頂,來到胡義面前:“報告,隊伍大部分都過了封鎖溝,咱們現在...也該走了!”
說完,轉頭著看著正在玩探照燈的高一刀:“連長,你也在...”
旁邊的高一刀看著曾經的手下大將,心裡頗不是滋味,卻沉默著沒有說話。
咔嗒一聲,帶著體溫的懷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