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身子也慢慢的充滿了力量,那股邪惡而蒼白的殺氣竟漸漸的從他的身體裡流溢位去,他竟能漸漸的站起身來。
仿若是大地回春,人間有愛。
愛無限!
陽春曾經也有過這樣的友情,可惜,他放棄了,陪伴他的只剩下無盡的冰冷和寂寞。
陸血情轉身取過青石上一隻金盃,杯中還有殘酒。
歌姬早已奔散,回到魚宮之上。
陸血情仰頭飲盡殘酒,高吟道:“飛蓬各自遠,且盡手中杯。雪少!來生再見,與你痛飲!!”
陽春的劍已經猙獰欲出,白雪會出現嗎?
他會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回陸血情的性命嗎?
白雪還清楚的記得,當陸血情將他放到山洞後,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是說:“張梔言現在很安全,我向你保證。”
這樣的朋友如果失去了,那麼做人還有什麼意思?
白雪應該動。
白雪沒有動。
白雪不能動,他絕對不能動,他還不能死。
他有無數的理由不能死,他已經忘了活著可以有無數理由,死卻很簡單,很多時候甚至不惜需要一個理由。
白雪當然不能死,他也知道陸血情也絕不會死。
只因他已聞到了一股幽香。
雁過留聲,人過留香。
這是極淡極淡的香味,是女兒家天生自帶的體香,遮不住、洗不去。
這樣的香味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會有的,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聞到的,白雪能聞得到,他聞到了一股熟悉、清新的香味。
這是一個故人。
此時此地,故人相逢未必是件好事。
陽春劍將出,未出。
陸血情將死,未死。
“你不能殺他。”
果然,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起,語聲中帶著絲絲的顫音,她原本是個斯斯文文的女孩子,又怎麼會大聲講話,更不可能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說話。
現在,陽春殺氣如血,神擋殺神,任何人也不可能擋得住他。
這樣一個原本羞澀的她鼓起勇氣,站了出來,在死亡面前挺身而出,是什麼給了她這樣的勇氣?
白雪原本還不能肯定是她,只因這太難讓人接受,但現在聽到這把聲音,他不能不承認,真的是她。
她只是個小小丫頭,小丫頭何時變得這麼勇敢而堅強了?
一個小丫頭並不能阻止陽春,但陸血情並不沒有死。
阻止了陽春的是一口劍,一口三尺青鋒出鞘,插在陽春足前七寸之處。
這是一口落拓、破舊的殘劍,毫無起眼,唯一特殊的地方或許便是它的劍柄處鑲了一顆紅寶石。
櫻花般鮮豔的紅寶石。
甚至比櫻花更燦爛,陽光在其中提溜的一轉圈,早已是勾人魂魄。
陽春的眼中彷彿看見了屍山血海,大地如殤,這紅寶石中蘊含這一股兇性,那是飽飲人血後近乎妖孽的氣息。
這實在是大凶之物。
陽春望著這柄殘劍半響,才注意到出劍的小丫頭,是一個小小白白靜靜的小丫頭,看摸樣也不過十四五歲,穿著翠群水袖,小臉漲的通紅,卻狠狠的瞪著陽春。
陽春麵色微變,略帶一絲古怪,問道:“這柄殘劍是從何處來的?”
小丫頭大聲道:“這是我孃的!”
陽春道:“你孃的?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輕咬下唇,道:“我叫烏靜靜。”
烏靜靜,魚宮烏靜靜,只聞其聲白雪早已經猜到是她了,現在聽到她親口說出自己的名字,他只覺得自己的胸口猶如被大石狠狠的擊碎了。
在那個寒冷的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