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重華真人座下靈獸,巽風。”只聽蟲兒乾脆地答道。
我有些驚訝,要是在往日,他根本不願與人類搭話。
虛清聞言萬分驚訝,感慨萬分:“你說你是巽風?——原來你竟是……不愧是修行千年的靈獸,果然非同凡響……”
“我主人在此幻劍洞中修養,還請長老你帶領眾弟子盡心守護此地,勿要讓人打擾。”蟲兒又認真地說道。
我這才發現,原來比起我來,蟲兒竟更加懂得人情世故。於做人方面,我需要反省之處實在是很多。其實師尊雖帶我在杳無人跡的靈山主峰絕頂修行,卻也囑咐我偶爾要去建在靈山六座輔峰上的天機城,以拜會同門,稍敘情誼。
只可惜,我卻常常回避此事,極少願意和天機城人交往。因為偶爾去一趟天機城,往往因為格格不入而引來眾人圍觀,不勝煩擾。從前我毫不在意,如今卻覺得這樣其實不妥。因為我與師尊畢竟不同,他身為真仙,高高在上,天機城上至掌門,下至掃灑之輩無不對他敬仰之至。而我雖入門百年,卻毫無聲望,如此疏遠同門,怕是會被人誤認為是自傲不馴。
“那是自然!重華師尊元神在此,我等哪敢有半分懈怠?請放心,直至重華師尊出關之日,我等絕不會容任何人來此攪擾。”虛清趕緊答道。
“如此,便有勞虛清長老了。”我朝他感激地微笑,又朝著他背後的低輩弟子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我久居靈山雪峰,和同門們竟都有些生疏了,這幾十年過去,認得我的人怕是不多了。”
一群人見我態度竟是如此謙和,都面露意外之色。
虛清望著我,又是感慨道:“是啊,時光如梭,物是人非……轉眼之間,我也已至暮年。掌門師兄曾多次感慨,天機城雖是世間第一修仙門派,但自重華師尊之後,再無一人能夠得道成仙。我看修行百年之後仍是容貌不變者,也只有無暇你一個。所以,每每提到你,長老們都言說天機城或許能再次出一真仙。”
聽他如此一說,我心中真是十分慚愧。我未曾料到天機城竟對我有著這樣的希冀,我想起師尊在迎戰騰蛇前曾對我說過的話——他說要我修行成仙,是他最大的心願。可是我,心中卻從未樹立過這等宏願。
我,我其實……我自問本心,發現自己心湖之中只倒影著一個人的身影,我將他悄悄埋在心底,深深地執迷,無論幾多煙雲過,不覺歲月已蒼老。我真正的心願,實在是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想及此,我腦中忽然劃過一絲銳痛,眼前似有意義不明的迤邐景色閃現,而後心臟一陣緊縮,痛得難以自制。
“容無暇,你怎麼了?!”見我腳下一軟,蟲兒趕緊扶住我。
但這突如其來的痛苦只持續了一瞬,便又突然退去。我緩過勁來,發覺全身都出了一層細汗,手掌心也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酡紅。
“我沒事,只是昏迷了幾日,有些無力。”在周圍人大驚小怪之前,我趕緊使得神情恢復正常。
“無暇,我帶你迴天機城休息吧。”蟲兒說著,便準備施展遁術,我卻笑著將他攔住。
“我哪兒也不去,師尊在此沉眠,我便和虛清長老一起守在此處,我一定要等著師尊醒來。”我固執而堅定地答道。
“容無暇,此地根本用不著你來守護。”
聽到這清冷的聲音,我轉頭望去,只見有一個臉戴面具,身穿紅袍的人正對我走來,竟然是藍玉。當他走近,所有在場的人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不是因為他,而是因他身後跟著的那人。
只見那人身著玄袍,銀髮飛揚,眉目如畫,秀逸無雙,渾身不染半絲風塵。
他正用那淺灰色的眸子望著我,而後輕輕喚道:“無暇……”
聽到這一聲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