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侍女,要不是她,我哪能發現呢?”
李憶然感覺眼前一黑,想到若不是自己撞破了那扇門,他也發現不了後面院落裡藏著的人。
一股自責湧上心頭。
她還想做些什麼,努力嘗試幾次從廢墟中站起來,但是毫無例外都失敗了。
好像有什麼莫名的力量壓制著她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
至於之前那原本的身體的主人,似乎也是暈了過去,此刻幾乎察覺不到她的反應
李憶然心裡焦躁極了,但也只能祈禱著,慕容翊能攔下那人。
男人連著接了慕容翊的幾招。
他出招很快,那圓月彎刀又是一把名器,即使是武藝高強的異族漢子,也在幾番對招之時,不小心被劃傷了好幾道口子。
他看了看那些流血不止的傷口,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饒有興趣地,抬起胳膊,舔了舔上面新鮮的血液。
“嗯,好久沒有體會過這番滋味了,你,是個好對手。”
相比較他的輕鬆,慕容翊這邊可就不太好受了。
本來就是強弩之末,這下又氣急攻心,惦記著還在病床上的母親,心急之下,竟然吐出幾口鮮血!
那血不似之前的暗紅淤血,反倒是豔麗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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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憶然心裡擔憂道:”恐怕是動手的時候傷到了心脈,再不救治怕是有性命之虞"
幾個回合下來,雖說多少牽制住了那人,但是慕容翊絲毫沒有佔到上風。
加上長久的體力不支,以及舊傷迸發,他感覺到自己的視線都開始模糊起來。
對面那男人還是不慌不忙看著他掙扎。
就好像,就好像,在欣賞臨死前的獵物一般。
想起之前被殺掉的村民們,也是被這般玩弄,李憶然意識到:“這人恐怕並沒有放他們一條生路的想法"
幾番僵持之下,一聲啼哭打破了這片微妙的平衡。
只見慕容翊的眼睛忽然睜大,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呼吸急促地盯著那男人的身後!
破落的屋子裡,走出來一個白髮蒼蒼的婦人。
她年紀其實算不得大,但是早已頭髮花白,想必是經歷過什麼重大的變故。
比起之前瘋瘋癲癲的模樣,此刻她扶著牆,不說話地站在那裡,反倒顯出幾分恬靜來。
李憶然的心裡一緊,雖然自己對於慕容翊以及這侍女沒有多少感情,但是這婦人,多少有些無辜了。
加上她看起來實在可憐,連李憶然自己也不知不覺地動了些惻隱之心。
那原本還在和慕容翊過招的男子,忽然也停下了動作,轉身去看那老婦人。
老婦人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根柺杖,一反往日裡瘋瘋癲癲的模樣,無比堅定地朝著那被堵的門口過去了。
“不要過來!”
她聽見慕容翊夾雜著些許哭腔的嚎叫。
很少見他有這種失態的樣子。
李憶然想起來幾次和他交手,對方都是一副雲淡風輕,對一切都不以為然,勝券在握的模樣,不由得流露出些許唏噓。
那婦人,沒有聽他的話,反而還是那樣,走的很慢,但是還是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娘是不是給你添麻煩啦?”
那婦人一邊走,一邊開口。
慕容翊抿了抿嘴,有些驚恐地看著她不斷靠近的腳步。
他奮力使出幾招,但是都被對面的不可逾越的男人擋下了。
男人有些感興趣地看了看那老婦人:“你不怕死嗎?“
老婦人搖了搖頭,好像陷入了什麼久遠的回憶中:“老婦是本來早就該死的人啦,早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