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她,破壞亞姆伯爵對她的信任與好感;他也能用向水使告發她的下落這種威脅來強迫她,令她站到親近格魯國的一方。
若是換作他老爹在此,必定會使出手段將她掌握到自己手中,最不濟也能讓她失去繼承的希望。但蘇迪的骨子裡流著驕傲耿直的矮人之血,他不屑於這麼做。所以,他只是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直到一曲終了,兩人自始至終沒有提到那場令索斯損失慘重的戰鬥,也沒說及水使的結局。
伊人微感奇怪,卻也沒有多問。在舞畢鞠躬之際,她聽到蘇迪用極低的聲音說道:“當初的承諾,我依然會遵守,你不用擔心。另外,約瑟的頭是你打破的吧?謝謝。”
啊?原來成衣店的那傢伙是混蛋約瑟?伊人愕然抬頭,卻見蘇迪澄淨的碧綠眼眸裡閃過一絲笑意。
“跳完舞回來了?”高個男子自然就是昔日的海盜、曾經的劫匪、伊人心目中的混蛋——約瑟!他正靠在柱邊,晃著手裡的水晶酒杯笑道,“你不會是去脅迫那小丫頭了吧?”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下作嗎?”蘇迪沒好氣的答道,並不驚訝對方認出伊人就是他曾經的小奴隸。雖然她髮色全變、氣質大改,但若是有心細看,還是很容易能記起她的身份——畢竟她是引起一場惡鬥的導火索啊!
“剛剛我還有些猶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多看錯了,直到你去邀請她跳舞我才確定自己沒眼花……”約瑟摸摸自己的頭,“這樣說來,她就是打破我腦袋的那臭丫頭吧?哼,我就說嘛,世間哪有這麼多膽大妄為的小丫頭!上次是她,這次又是她!”他頗有些咬牙切齒,“我真想不通,就那細胳膊細腿,怎麼能那麼大的力氣?”
蘇迪斜了他一眼,目光中滿是奚落。約瑟突然嘿嘿一笑:“你說,要是我去當告密者,那丫頭會不會很慘……”
“你若想頭上再多兩個包,儘管去告密……”蘇迪的眼光冰寒無比,足以凍住面前所有的活物。
“哈哈,我就說你是戀童癖吧?到現在還護著她!”約瑟很沒正形的調笑幾句,直到蘇迪的目光快要殺人了才收斂笑意,陰沉著臉說道,“哼,我才不會拿水使的事情去四處告人,還嫌格魯國不夠丟臉啊?更何況,對一個小丫頭使手段,會辱沒我的英名!我要堂堂正正的打敗亞姆伯爵,將安基島收到手中!”
“請閣下不要忘記,你根本不會經商……”蘇迪很“好心”的提醒道,“要讓你去和亞姆伯爵鬥,估計格魯國早就被你弄得破產了。”
“哼,我是註定要掃平四大陸的那個人!經商這種小事情怎麼難得倒我……”約瑟極不屑的說道,“亞姆伯爵垂垂老朽,還想跟我鬥?總有一日,我要看著他將這安基島雙手奉上!”
他正意氣風發、霸氣十足的發出宣言,哪想到蘇迪在一旁嘀咕道:“真不知道前幾天是誰被一個小丫頭打破頭的……”
約瑟頓時被噎得不善。一腔惡氣無處發洩,他很是氣憤的望向場中,想要找那小丫頭來出出氣。但他看來看去,那小丫頭竟是不見了蹤影。
“咦,不見了?”約瑟皺眉,“按理說舞會上的主角不能比客人們更早離場啊?那丫頭去哪裡了?”
蘇迪細細掃過大廳,果然沒有發現伊人的身影。他心中微微一凜,不禁為她擔憂起來。
……
“小姐,請進。”克斯管家恭敬的推開一扇雕花大門,指引伊人過去。待她進屋後便緊緊關上門,筆直的守在門外。
幽靜的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藥香,最裡間的軟榻上,一位面容消瘦的灰髮中年人無力的倚靠在上面,半躺半臥。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暖和華美的錦被也掩不住他打骨子裡溢位來的衰弱和疲倦。昏黃的光線下,生命力消逝的跡象在他身上分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