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了哪裡?”
馮簡話的尾音還在喉嚨裡,依舊鐵青著表情,但原本就夾雜心虛的憤怒和強勢便像眼前的飯菜,聲勢色彩還在,內裡卻完全變了質。
出差時坐長途飛機,手指腫脹,他將戒指隨手扔到行李的最底層,趁著在北美沒人監管,也忘了此事,而回來時便又忘記戴——但怎麼能又忘記?
馮簡無話可說,很想找個東西靠一靠。
宛雲再盯他看了半晌,隨後拉開椅子,走過來坐到他身邊。
馮簡不由再挺直背。他向來知機,立馬道歉:“實在抱歉……”只覺得背後都是冷汗,“這樣吧,明天我就陪你去買點你喜歡的禮物,再在你上次說喜歡的餐廳訂一桌晚餐當做賠償。實在對不起,我並非有心……”
宛雲只看著他道:“我知道這場婚姻最初是我強迫於你,你不可能對我有真正的感情。”
所有的局面都不利於自己,馮簡自知多說多錯,只得聽宛雲繼續道:“但這樁婚姻即使建立在交易的立場,卻也對雙方有益,犯不上各自為敵。我已經盡力做好自己該做,也一直接受你的生活習慣,但你總是不置可否,弄得我很尷尬,自以為很蠢。你知道我是什麼的人,卻連一分鐘都不願意瞭解我,隨意忽略我。”
話說到此,馮簡也不得不表態:“實在是對不起,戒指之事絕不過三,傘的事我也是真不知情,至於出差,我之前並不知道你生病,而且……”
要道歉的事情多如潮水,馮簡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背上那麼大而沉的情感包裹。沉默片刻,只好把複雜心情匯成一句話:“明晚我陪你出去可好?”
只盼她答應,只盼破財消災。
宛雲目光平平地移開:“出去當然可以,那還需要我帶上那把傘嗎?”
馮簡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認為這女人的暗諷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偏偏他還不能再反駁,臉色陰晴不定。
整件事的後果,是馮簡第二日陪宛雲在城中海鮮館食了一頓大餐,隨後主動掏腰包為家裡購買了一套極之昂貴極之沒用的玻璃器皿,又再執意為宛雲添置了不少衣物權當補償。
這大概就是馮簡所能接受的方式,錢能妥善解決事情。畢竟刷卡永遠是最簡單的動作。如果能讓珍媽別總用那麼譴責的目光看著他,那顯然更好。
媒體在專賣店拍到馮簡付錢時面無表情的臉,對他們夫妻感情甚篤的報道愈演愈烈,宛雲不聞不問,馮簡也置若罔聞,卻勒令家中不準再徵訂任何媒體雜誌。
——而如果把婚姻也比喻成一次收購,馮簡皺眉盯著手上再也不敢擅脫的戒指,心想這場婚姻的法律和經濟意義都具備齊全。但顯然,自己仍然沒有得到全面的控制權。
近來被白色恐嚇的多了,他多了個莫名其妙的習慣。每當宛雲對他說話,便忍不住想再摸摸戒指是否還安然戴在手上。
☆、6。3
何瀧就女兒女婿兩人度蜜月的地點,提供自己寶貴意見。
“選歐洲吧,意法英德瑞五國。”她欣然道,“風景美麗,人文氣息濃厚,云云你看著自己家還缺點什麼,順便能在那裡把一干物事全部購買齊全。哦對了,我自己還想置辦些珠寶,弄完把清單列給你。”
馮簡拒絕:“長途飛行就需十幾個小時。”
何瀧眯著眼睛看了馮簡一會,勉強讓步:“那日本印度泰國,宛雲自小就喜歡日本,也一直喜歡泰姬陵……”
馮簡再冷冷說:“泰姬陵?那就是一個大墳。”
何瀧差點把旅行冊掀到馮簡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