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顧瑛說道:“都請好了,還是田保方家的掌櫃薦的一個。”顧珊便搖著頭說;“像這些半路請來的,賬目方面一定要留意,即使這方面不懂,也要三不五時的去查查。”
顧瑛聽她如此說,便知道必有事故,因此問道:“你怎的突然想起要囑咐我這個來了?”顧珊說:“前些日子,我幫著家裡的老爺看賬本,便發覺賬目不對勁,只是一直沒有作聲,後來細細留意了幾回,才發覺是真有問題,後來跟老爺提了此事,老爺派人一打聽,才發覺那掌櫃暗度陳倉,將家裡的銀錢往別的地方轉,幸而發現的及時。”
顧瑛聽了她說的,反倒問起來;“你現在懷了身子,還幫著田老爺看賬本?”顧珊笑著說:“這家裡的老爺,不事生產,見了賬本就頭疼,大奶奶管理內院還行,賬上的事也是一概不通,另幾個姨娘更別提了,後來老爺見我能讀會書,便時常叫我幫著看賬,因先查出來這掌櫃的事,還記了我一大功,連著幾日往我屋裡送了幾回東西,這兩日往大奶奶院裡去請安,一向好定力的她,也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呢。”
顧瑛見了,輕嘆一口氣,握著她的手說道:“我呀,就擔心你年輕氣盛,跟你們奶奶起衝突,再怎麼著,她總是這院裡的當家人,不說要你忍讓她,最起碼不能主動去挑釁她。”
顧珊一笑,說道:“我知道,我也不是那傻的,只是這回出事的掌櫃是她孃家哥哥薦的,事情一出,她在老爺跟前兒落了個沒臉,連張姨娘都藉機明諷暗譏的,喏,這不,大過年的被氣倒了,已經病了上十日呢。”
顧瑛便問:“這樣的大家族,當家主母病倒了,又恰逢過年關口,誰在家裡主事呢?”顧珊把嘴角一撇,說道:“還有誰,自然是那個張姨娘上趕著去了。”
顧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內宅因私,她向來是敬而遠之的,顧珊又說道:“張氏自懷著身子,三五日的不是嚷著這痛就是那癢,這回一聽說能當家,什麼病也好了,小家子出身的,能有什麼見識,如今府裡被她攪得一團亂,我正好每日看笑話。”
顧珊毫不掩飾對張姨娘的鄙夷,顧瑛也不知該勸她什麼,只是自一開始,顧瑛就知道顧珊不是甘於人下的,此時見她眼裡亮晶晶的,也不知她打的什麼划算,顧瑛輕輕吁了一口氣,對她說道:“我不管別的,你只保重自己就是,這府裡活計重,張氏懷著身子還去料理家事,她要怎樣我管不著,只是你不許爭著去,身子要緊!”
顧珊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姐,我都知道,如今咱們家就剩咱們三個了,我就等著你將店鋪開起來了,再等到以後珏哥兒出息了,我就心滿意足了。”
顧瑛聽了她的話,心中一頓,她從來都知道,顧珊比她更懂得自己要什麼,三個人當中,其實說起來,顧珊應該更像是姐姐,只是瞧著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顧瑛就是沒來由的心中一酸。
顧珊見顧瑛不說話,便問道;“姐,你怎麼了?”顧瑛搖了搖頭,顧珊便又問道:“今日也是虎生送你過來的。”顧瑛點了點頭,說道:“他正跟大林在門房那裡呢。”
顧珊拉著顧瑛的手說:“姐,今年一過,咱們就出了孝,你挑個日子,就嫁給虎生吧。”顧瑛一聽,臉上臊得能紅,她連忙瞪了顧珊一眼,說道:“咱們是女家呢,還不見他家說什麼,你倒是慌里慌張的提著要把我嫁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嫁不出去呢。”顧珊笑著說:“可不是麼,一過年,你就十八了,再不嫁人,是真要成老姑娘了,再說了,你在虎生家住了這麼長的日子,早些成了親,也能名正言順。”
顧瑛心道,什麼十八,我已經二十多了,不過去年隱約聽李氏似乎談起她和虎生的事,只是她說的隱晦,顧瑛那時也沒正經往心裡去,此時一想,時間過得還真快,一轉眼這就是她在虎生家住的第三個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