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生見屋裡點著油燈,顧珏正在炕上玩,他過去跟顧珏說了兩句話,便又圍著顧瑛左右轉悠,顧瑛被他繞得頭昏,沒好氣的說:“你跑了一日還不累?先進去歇著,鍋裡的飯快好了。”
虎生的話氣裡帶了一絲委屈;“你咋不問我跟‘福寧’綢緞莊的生意談得咋樣了?”顧瑛抿嘴一笑,說道:“不需問,必定是談妥當了。”
虎生便咧嘴一笑,心裡又甜絲絲的,心說,還是瑛娘清楚我。他湊近顧瑛說:“我今日到他家綢緞莊去看了,很多好看的綢緞花樣哩,到時候販到咱們那邊去,必定能賺錢!”顧瑛抬頭看了他一眼,打趣一句:“你就不怕虧本了,賺不著錢?”
虎生急著眉頭想了想,隨後看著顧瑛認真的說:“我不怕,若是賣不出去,你跟娘兩人可以穿一輩子的綢緞咯!”
顧瑛身形一頓,半日沒有回神,一直待鍋裡菜燒糊了才反應過來,她趕緊翻炒了兩下,低下頭去,不得不承認,才剛虎生這句話,讓她心裡震撼不已,連眼圈兒都有些泛紅,顧瑛怕虎生看到,對他說;“你去收拾桌子,飯菜馬上好了。”
虎生答應一聲,便進了裡間將炕桌搬上炕,又幫著顧瑛把飯菜端上來,三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虎生自從跟‘福寧’的王老闆談好生意後,可以說是通體舒暢,早先他立誓要讓顧瑛一輩子不吃苦,後來見顧瑛買五香粉和十三香的方子,賺得錢是他一輩子都沒見過的,便有些自卑了,現在他自己也能賺那麼多錢了,心想著自己也能憑本事叫顧瑛日後吃穿無憂啦,於是自一回來,便高高的挺起了胸膛。
現在他賺錢了,惦記著想叫顧瑛住好一點的地方去,便說:“現如今咱們賣了皮子,你跟珏哥兒也不必再窩在這屋裡了,不如仍舊搬到客棧去,到底那裡的條件比這裡好。”虎生是眼見暴雪不停,這屋裡回潮的厲害,怕顧瑛和顧珏身子抗不住。
顧瑛看了他一眼;“這租房的錢我們都已交了,你手裡的銀子,日後還有大用處呢,花在不必要的地方作啥,再說了,我瞧著你這幾日外出,有大林在身邊跟著,都少費許多事,搬出去的話,到底還是不方便。”
虎生看著她說:“現在多花幾兩銀子,總好過日後你得了骨頭痛的頑疾好。”顧瑛笑了笑,對他說:“不礙事的,屋裡還不算太溼,我每日點了炕,跟珏哥兒兩人幾乎都在炕上待著。”虎生見此,方才作罷,顧瑛看了看,便問道:“這回販綢緞回去,你是要長久做這一行,還是為了賺個路費回去?”
其實顧瑛是說輕巧了,若是這回只賺個路費,虎生斷不可能打定主意要做買賣,就因看到這行裡有錢可賺,到底比在地裡刨食要好過得多,再說了,要讓顧瑛一輩子不過苦日子,吃憑跑這一回,肯定不中用,他這才打起做生意的主意。
顧瑛聽了虎生的話,笑著說道:“你呀,出來跑了一趟,心也野了,現如今越發連田也不想種了,回去大娘該說是我的錯了。”
虎生憨笑兩聲,說道:“是我自己這趟出來,眼見了許多過去從未見過的人,從未見過的事,心裡生出了過去從不曾有過的想法,現如何我心裡有許多主意,恨不得一下子就來實現,若是娘罵我,我只說是我自己願意的,與你不相干。。”
顧瑛心裡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大概就是每個男人心中都有的一份事業心吧,不管是怎樣,如果虎生願意過這樣的生活,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自己,顧瑛也會力盡所能的幫忙。
顧瑛便問道:“那你是想自己開店做布匹的生意,還是想將布匹賣給咱們那兒的布商。”虎生聽了顧瑛的話有些猶豫,關於顧瑛所說的,他也曾想過,只是一時還拿不定主意,他看著顧瑛,問道:“這兩個我都想過,只是還不知道選哪一個,依你的意思呢?”
顧瑛想了片刻,說道:“要是直接販給布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