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祁一人往林子深處走去。
身後,那禁軍副統領陳義還在大聲對他喊道:“林密時常有毒蟲蟻獸,小兄弟你要小心啊。”
不過好歹,這人還算識時務沒有跟來。
腳步輕點,運力在樹林之間快速穿梭,遠看只留一道殘影掠過林間。
南山山底,聶寒等在那裡。
“主子!”
“長話短說,那人可得了訊息?”
聶寒頷首:“你們一出京,夜寧便將禁軍調動的事故意報給了江蘺。那個老賊知道是皇上疑心他,故而挑選了血滴子中直系,前來打算讓人證物證徹底消失。”
“他帶了多少人?”
“事出緊急,江蘺那老賊來不得從外郡調人馬回來,而且動作太大,會引起主子你的懷疑,故而只用了埋藏在周圍的人,夜寧做過統計,約莫一百。”
“禁軍有五百,他們只有一百人,這是打算不與禁軍衝突,只毀滅證據?”
聶寒眼眸一冷:“恐怕,那老賊還想將主子你永遠留在這烏巴山之中。”
李寧祁嘴角一揚,稍抬起下頜,低睨的眸子裡卻是冷若冰霜:“這麼想我死,那我可得好好回敬義父才好啊。”
山谷之下,蜿蜒的河道旁,夜寧挽起了下袍,不讓自己那昂貴的掐銀絲製成的衣服沾染這骯髒的汙泥。
他的武功算不得好,故而一路趕來,早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落在了隊伍的後端。
江蘺回首一瞥,他哀嘆了一聲,萬分心疼地放下袍子便埋頭往前快步趕了上去。
“掌正大人,這山谷難行,咱們不應該趕緊派人上北山與那群土匪談合作嗎?”
江蘺點人出京,一路之上,對於如何佈局行事皆沒有透露半分。
夜寧唯恐他起疑,也不好試探得太過明顯。
這老賊自從被皇上起疑,就在血滴子內部大肆清洗,排除異己,他原本就陰鷙多疑,要不是埋的釘子將訊息外洩的罪責攬下替自己赴死,夜寧恐怕也逃不過去。
李寧祁勢力擴大得如此迅速,江蘺再不懷疑就不是大名鼎鼎的血滴子掌正了。
雖然他對夜寧如今沒有以往那麼信任,但皇上秘密調禁軍出城是真,他費些功夫便可知道夜寧並沒有傳遞假訊息。
但即便如此,此次任務,他還是要求夜寧必須跟隨在側。
美其名曰,等李寧祁一死,要夜寧任副掌正一職,這次行動是考驗也是磨練。
江蘺對夜寧一笑,那塗了白脂的臉陰惻惻地令人膽寒:“時候未到,天機不可洩漏。”
說罷,腳步加快在前方走著。
夜寧白眼一翻,只得繼續跟在他的身後,眼波餘光隨著那趕路翻飛而起沾了泥點子的袍子,心生嫌惡。
直到走到了山谷深處。
江蘺抬手,所有人停住腳步。
夜寧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掌正,怎麼停下了?”
這老東西走了這麼久眉毛都沒有皺一下,終於是累了?
反正他再不累,夜寧覺得自己就該找個人背自己前行了。
這老東西還真是上趕著要找死。
江蘺算是謹慎了,在入烏巴山之前仔細核實過山路上所留下的行跡與馬匹數量。
確認入山只有那五百禁軍,這才肯進入。
但李寧祁的人早在半月之前,就扮作了周邊田地農夫。
向皇上密報江蘺私佔龍脈,勾結沈言那天起,李寧祁就已經開始佈局。
如此一來,五百禁軍在上,李寧祁勢力在下,江蘺便成了甕中的鱉。
這烏巴山分為南北兩座,這南山將是這些人埋骨之所。
五百禁軍他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