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羋閒鶴只是掀起眼睛,斜斜睨了他一眼,冷笑著鄙夷道:“雲翳,我真是瞎了我的眼!居然和你做了這麼多年的哥兒們!”
雲翳嘴角動了動,終是什麼都沒說。
哪知道,羋閒鶴不依不饒道:“今天我就來問問你,你到底是真的愛這個女人,還是,因為你知道我愛她,所以,拼了命也要佔有她?!嗯?你敢說實話麼?”
“小時候踢球,你明明是做前鋒的料子,可是因為我是踢後腰的,所以一起踢球時,你一定也要踢後腰,為了在同一位置上,挫挫我的銳氣。後來高考,你明明要出國學醫,可是聽了我留在國內,你就改了志願,非要進京,為的不也是離我近一些,好方便老頭子們作比較麼?怎麼,雲翳,贏了我,叫你的人生很有快感,是不是?因為你爸當年沒有比過我爸,所以你贏了我,就能替你們雲家掙回一分面子?”
難以想象,癲狂的男人,居然能說出這麼一大串邏輯縝密的話來。
他的眼睛裡冒著細小的光,雖細小,卻也足以將步蓮華給燃燒掉。
她從來也不知道,兩個人竟然有這麼深的“淵源”。
雲翳被他問的一愣,半晌沒有回答,只是凝視著他的眼睛越來越暗,裡面醞釀著可怕的風暴。
忽然,他一個轉身,將雲一一交到一個面容清秀的服務生懷裡,再轉身的時候,表情已經如同天氣一般陰冷了。
“是很有快感。羋閒鶴,你是命運的寵兒,所以,你以為所有人都欠你,你以為自己的所有一切都理所當然!可事實上,你不配!”
上前一步,他用力拽起羋閒鶴的領子,逼近他。
“我從來不比你差,你聽好了!你以為自己能給她的,我一樣能給!”
雲翳的臉上,分明有著強烈的憤慨。
哪知道,羋閒鶴也不掙扎,只是臉被他勒得越來越紅,咧嘴笑道:“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說啊,你心虛不敢說麼……咳咳……”
雲翳的手上用力,骨節泛起可怖的青色,他下了狠手,因為被狠狠地戳中了心底最隱秘最柔軟最不想被人知道的地方。
是的,他那天,是算計著她一定會在自己的小店裡。其實,一個月三十天,步蓮華在自己的咖啡店裡,絕對不會超過三天。
而室友們聯誼的地點,也是雲翳“不經意”提供給室友的,說是那家店在網上的口碑不錯,價位低廉,環境清幽。
那是一場愛情,有預謀的,愛情。
始於一張小小的錢夾照,那是當年羋閒鶴去西北玩的時候,不經意掉落的錢包,被他撿起來。
陳奕迅曾唱到:你的揹包,對我沉重的審判,借了東西為什麼不還。
他是撿了東西,便再也不想還。
此時此刻,他的臉色幾遍,反觀羋閒鶴,卻是笑得愈發自得,不顧自己臉色已經紅得發紫,呼吸艱難還是在笑。
雲翳不敢出聲,因為這一點上他確實不光彩,他是真的愛身邊這個女人,卻不能大聲否認,他的愛裡沒有一絲一毫的算計!
因為恐懼,他竟然不敢轉過頭來,去看步蓮華的反應。
她,最恨欺騙,而且,她向來就不願意也不需要隱忍,不是麼。
“我冷,雲翳,我們回家吧。”
一片安靜中,響起女人弱弱的聲音來,她的聲音比照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如果硬要說不同,那就是因為冷而在微微顫抖。
她看了兩個男人一眼,緩緩地低下頭,走下了臺階,向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背影是那麼纖細,卻挺得很直。
雲翳一下子就再也沒有和羋閒鶴鬥氣的想法了,他只是知道,他的女人在給自己一個臺階,絕口不提,絕口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