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你那個水母走了。」
是啊,婕琳問得很好,怎麼辦?
夏茨苦惱地撥開面前的頭髮。
「我的梳子還在揹包裡。」
他的話完全跟目前的情況搭不上邊。婕琳瞪大了眼睛,「你現在還有心情管什麼梳子?我們現在都被困住了!不應該想想怎麼離開這裡嗎?」
「我跟你一樣想離開這裡,陛下。」夏茨說,「但如你所見,這裡被海水包圍了,如果我們貿然出去,可能就會被淹死。非要探究的話,我甚至不清楚我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還在呼吸,這裡哪來的氧氣?這個奇怪的姑且稱之為水母的生物在朝著哪個方向行進?問題實在太多了,一個個解決吧,首先從最簡單的開始:我的頭髮打結了。」
婕琳無言以對。在用觸手向那個離去的水母揮別後,承載著他們的水母又開始遊動了。夏茨按著牆壁,可以看到外面的海水被推動,跌宕起伏,水母內部卻非常平穩。
背後突然伸來一隻手,插入他的頭髮裡,靈活地梳理著。
夏茨想要轉過頭,卻被女孩按住肩膀,「別亂動。」
於是,夏茨蹲在那裡,感受著十指在發間穿梭。
婕琳編好了粗大而蓬鬆的三股辮,從自己頭上取下一個鳶尾花髮飾,固定住了髮辮的末梢,然後把夏茨轉過來,左看右看,滿意地點點頭。
「可好看啦。」
「謝謝。」
夏茨碰了碰腦後的髮辮,餘光往外瞥去,突然被嚇了一跳。
四周不知何時聚集了許多人魚,赤裸著上半身,朝著他們的位置憤怒地呲牙。
夏茨眼尖地發現,人魚們手裡各拿著一根硬管,噗噗地發射出石子狀的物體。
那些石子每次擊中水母的外皮,儘管立刻就被彈飛,但仍會使內部震動一下。
婕琳嚇得緊緊摟住他,「夏…夏茨,他們在攻擊我們…是嗎?」
夏茨只能撫摸她的頭髮,溫言軟語讓她別害怕。
實際上,他自己就挺害怕的。要是在陸地上還好,可是在海洋裡,沒有逃脫的地方,分明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有辦法防身,沒錯,但海水裡傳播聲音可沒有那麼容易。
水母遊了一路,那些兇狠的人魚跟了他們一路,不停用石子攻擊,期間有耗盡的,還離開去尋了新的,又回來打他們,不像要殺了他們,卻充滿示威意味。
婕琳全程心驚肉跳,縮在夏茨懷裡不敢動。他知道她不是怕人魚,而是怕這層牆壁破開了,因此輕輕哄著她,唱了幾首舒緩的歌謠給她聽,正如他在皇宮裡為她助眠一樣。雖然他的琴不在身邊,但他近日愈發得心應手,吟唱起魔樂功效顯著,能夠徹底控制了別人的行為和思想,這一點連他自己都頗感吃驚。
要知道,他以前遠沒有這麼『厲害』。比如他的朋友李特,出身同一所學校,擁有相同的技能,也能影響別人的心緒,卻絕對不可能達到他現在的程度。如果能,李特早就讓世界天翻地覆了,他相信好友的潛力。
「我們可能會死在這裡。」懷裡的女孩忽然出聲,「但是你知道嗎……我已經不怕了……」
夏茨捏捏她的小臉蛋,「放心吧,陛下,我們會有辦法回到陸地上的。」
如果人魚真的想殺了他們,那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死了。
婕琳嗯了一聲,「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嗎?」她放低了音量,氣若遊絲地說,「以前沒人的時候,薩洛夫都會叫我的名字。可是……我也很久沒聽他這麼叫過了……」
「當然可以,婕琳。」夏茨輕聲道,「你有個很好聽的名字。」
聞言,婕琳咯咯笑起來,「我知道。我也覺得很好聽。」
此後的旅程中,她都安靜地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