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迎接了她。而她在對方驚異的眼神中,變出修長的雙腿,化身為美貌的陸地人。
當她看到男人逐漸揚起笑容,她以為自己終於圓滿了愛情。
但她不知道,那是惡魔的笑容。
男人帶她去自己的豪宅裡,用精緻繁複的衣裙打扮她,說要讓所有的朋友都來認識她。而她幸福地挽著男人的手臂,參加了有生以來最奢侈的宴會。
在那個宴會上,所有人都光鮮亮麗,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午夜一過,他們就全變了模樣。
他們把門窗都關緊,終止了友善的交流,獰笑著走向她。宴會被設了圈套,她喝了加料的酒,整個人昏昏沉沉,四肢乏力。在他們輪番對她施暴的時候,她無從反抗逃脫,只能哭著求他們放過自己。可是,這反倒加深了他們的興奮,用更殘忍的手段對待她。
許多刑具被派上用場,既是為了施加最大的痛苦,也是為了讓她保持清醒。她無數次希望自己死掉,這樣就不必再睜眼面對這幫禽獸。但她沒死。這場虐待整整持續了三天。
人魚們也找了她整整三天。由於他們不瞭解男人的背景,搜尋一度陷入僵局。
要不是安納提斯的預知忽然觸發,人魚們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得知她的下落。
安納提斯率領精銳部隊前去營救了安娜麗絲。那個囚禁她的翼人貴族,被他親手割了頭皮,整座豪宅遭到人魚們血洗,男女不分身份,全都格殺勿論。
結束後,安娜麗絲被帶回海里治療,安納提斯卻沒有回去。
「我預知得太晚了。」酋長痛苦低吼,「這該死的能力不受我的控制。我總是隻能跟在它後面行動!」他粗暴地一揮手,對著戰士們說,「你們先走,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一切聽梅里達的安排。」
「那您有什麼打算?」一名戰士問道。
「我會留在島上。」他說,「不必擔心,這只是暫時的。我全都預見到了……我該怎麼做,我該出現在哪裡,誰會幫助我……這一切,都只是更大的計劃的一部分。」
酋長的天賦非別人所能領略。這個獨特的能力給他的子民帶來諸多恩惠,也讓子民更加信任他。
所以戰士們回去了,酋長安納提斯留在了島上,過了段時間才回來。沒人知道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當酋長回來,他立刻就宣佈這個部落進入了戰爭狀態,所有的部隊加緊操練,養精蓄銳,做好隨時大舉進攻島嶼的準備。
像她們這些宮殿官員,只曉得酋長跟島上的勢力達成了某種合作,對細節卻不是很清楚。
「反正酋長說了,有朝一日,必會讓那座島嶼沉沒。到時候再也不會有人魚經歷同樣的慘劇。」女官看向夏茨,「你應該感到幸運,酋長對你另眼相看,認為你有轉化的潛質,才會將你留下來,不跟那些陸地人一起毀滅。等你當上我們的酋長夫人,並接受轉化儀式,你就會變成我們的一員了。」
在解釋完畢後,女官就飄走了。夏茨坐在貝殼裡,開始消化剛才那些資訊。
他記得自己在禮樂坊大院裡的時候,問過安納提斯是怎麼會出現在島上的。
安納提斯說是為了救妹妹,但卻不敵翼人的武器,被生擒淪落為拍賣品,所幸得他相救。
儘管安納提斯的語氣很自然,可他當時就半信半疑,如今跟女官的解釋一對照,頓時發現了哪裡不對勁。
堂堂一族酋長,力量強大,驍勇善戰,怎麼可能不在作戰前探聽情報,做好萬全準備?即使不小心落入敵手,也會拼個魚死網破,才不辱戰士尊嚴。
安納提斯早已預料到未來的走向,一路順流直上,甚至逢場做戲只為達到目的。而他就像棋子,無論怎麼行動都在玩家的計算中。預知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