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金堂看來,耿瑞清與夢飛是形不似而神似。跟著尚金堂讀了三年,取得了博士學位,夢飛卻從來沒有開口提出要留在文學院,尚金堂的心裡頗不自在:
“德語系的羅援朝這麼排斥她,給她坐冷板凳,她怎麼會不想調離開去呢?她應該是想留在文學院的,至少,她應該表示想追隨我的學術思想,然後,我也說些稱讚她的話,之後,再跟她說,要進文學院很難,不過,我會盡量爭取,但是,讓她先別把這話告訴別人。這樣大家面子都好過。看來,她是不稀罕我這個文學院,她是不稀罕我這個文學院院長。我主持召開的學術思想研討會,提前三個月通知她,她竟然不為我寫篇論文,竟然藉口缺席。她還是我的學生嗎?她就是個不懂人事的主!白眼狼!她以為她是誰?哼!有她栽跟頭的時候!草根!”
高等學府 第三十章(1)
尚金堂在文學院大權在握,已經與他脫離了情感糾葛的楊小蘭卻獲得了他更多的信任和依賴。對於尚金堂來說,雖然與楊小蘭沒有了從前的激情,但是,她畢竟還是自己的人,而且還在默默地養育著他們兩人共同的女兒,無論發生怎樣的事情,她總是會幫襯他的,至少,不會給他帶來任何麻煩或者放他的壞水。
楊小蘭每個星期至少要到尚金堂的辦公室向他彙報一次工作,神情總是輕鬆而快樂的。九月下旬的一天,臨近中午,她卻一反常態,推開尚金堂的門,便隨手將身後的門嘭的一聲關上。
“這工作,我沒辦法幹了!”她的眼睛有些溼潤。
“怎麼啦?”尚金堂心頭一熱,特別地心疼,“坐下說,慢慢說。”
“暑假在大連開的學術會議,吳國傑不給我們報銷。”
“之前,吳國傑不是同意我們了嗎?”尚金堂迷惑。
“是啊,說好的。現在,他不簽字。說我們超標準了。你想想,我們是主辦方,上頭又來那麼多人,他硬是規定只能住三星級的賓館,弄個三星級,人家上頭的人下回還理我們嗎?而且,之前,我們不是已經告訴他了嘛,我們跟五星級賓館的協議都已經簽了,他吳國傑當時不也是同意了嘛。現在好了,他變卦了,不認賬了,不簽字了。你看,為這事兒,我剛才又去找財務處,財務處讓我找吳國傑,吳國傑又讓我找財務處,他們把我踢來踢去,哪把我當人嘛!”楊小蘭委屈,“吳國傑,最兩面三刀,老滑頭。我去找他,他盡說官場上的話。說批一下,沒問題的,問題是這個口子一開,就怕以後收不住。讓我再跟財務處商量,看看有什麼變通的辦法。財務處有什麼辦法,她錢焱淼還不都聽他吳國傑的嘛!”
“怎麼叫不能開這個口子?我們開會之前請他吃飯的時候,他不是說了沒問題嗎?”尚金堂納悶,“那個紅包,你給了他了吧?”
“你說什麼呢?我還能貪汙了給他的紅包?那我真是要錢不要命了。給了,怎麼可能不給?他都收下了。就是他從中作梗,那個姓錢的,不就是他的小蜜嘛!不然她一個小出納能坐上財務處處長這把交椅?”
“真他媽不是玩意兒!”尚金堂憤怒。
“我早就跟你說,我們要單開一個賬戶,我們每年作家班、研究生進修班、主持人培訓班、教師培訓班、普通話培訓班,還有自考班,所有的加起來,每年收入超過好幾千萬,你統統交給學校,學校提成不說,還眼紅我們。到處傳,說我們是吃喝吃出來的錢,說我們是拉關係拉出來的錢,錢焱淼那個冷眼齙牙的傢伙,從來沒說過我們好話。我們哪一分錢不是我們老師一嗓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