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九這一聲隨隨便便的話,落到喬如咎的耳朵裡,說是晴天霹靂也毫不為過。
他的目光不經意的看了祁錄一眼,暗道,還好剛才聽了祁錄的話沒有亂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隨即,喬如咎的目光又在空蕩蕩的大堂裡掃了一眼,雖然眼前的醉仙酒樓只有陳平和他們幾個,不過他心裡卻十分清楚,之前殺斧頭幫的可是整整有三千人。
還好之前沒有聽趙行真的話,包圍這裡,以火油攻之,不然肯定是中了此人的計,說不定三千城府軍就葬送在這裡了。
陳平越是表現的有恃無恐,在喬如咎這種謹小慎微的人心裡,便更加忌憚。
這一行本來就是來試探陳平的虛實,如今敵人比他想象的還要難纏,喬如咎此刻胸中退意已生。
臉上那種故作的威嚴悄悄隱去,既然他沒有打算與官府為敵,本官又何必來惹這個閒事,換上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
喬如咎從懷裡掏出了一疊厚厚的銀票放在飯桌上,笑道:“這是三合幫從陳家村搶來的錢,既然是在本官的管轄範圍內出了這樣的事情,保境安民是作為一方父母官的職責,幸不辱命,本官已經一分不少的給你們追回來了…”
雖然是在服軟,不過這一番話從喬如咎這種官場老油條嘴裡說出來,可沒有一點點的不甘,反而說成了是他作為一方父母官的職責,可謂是冠冕彈簧至極,要是一般的百姓聽見他這麼說,說不定都能感動得眼淚都流下來。
“哼…”
陳平的嘴角斜了一下,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喬大人,你這是在拿本少爺當要飯的打發嗎?”
“看清楚了,這可是整整四萬兩,本官親自從三合幫給你追回來的…”
迎著陳平那犀利的目光,就連喬如咎都感覺有點發憷,此時此刻,他可以肯定,這個陳平的手裡,肯定有過無數的人命。
“哈哈…”
“哈哈…”
陳平仰頭就是一聲肆無忌憚的狂笑,帶著些許的醉意:“有到是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你堂堂一個知州,四萬兩銀子你好意思拿得出手?這句話我不希望再說第三遍,五十萬兩,一個銅板都不能少,不然,小爺不介意親自去喬大人府上去取,推官都殺得,也不介意再多殺一個知府…”
草!
喬如咎老臉鐵青,心裡恨不得立刻將陳平碎屍萬段,他堂堂的一州知府,可從沒來遇到過有人敢這麼當眾威脅他的。
當然,此刻更是萬般後悔怎麼就招惹上了這麼一個瘋子。
牙齒咬得嘎嘣嘎嘣的響,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齒裡蹦出來:“年輕人,給你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了嗎,別逼本官和你魚死網破,拿著這四萬兩給本官滾出蜀州城,從今以後我保證蜀州城裡不管是地痞惡霸還是官府,沒有一個人敢為難你們陳家村…”
“哈哈…”
陳平聞言,隨手又灌了一口酒下去,臉上的醉態更濃了幾分,一臉的狠色:“喬大人,你這是在逼我,廢話少說,別說小爺為難你,一個時辰之後,小爺要看見五十萬兩銀子和阮家兩兄弟跪在我面前,不然,有什麼後果由喬大人你自己全全負責…”
咔咔咔…
喬如咎被氣得渾身的骨頭咔咔作響,怒火已經佔據了理智,官還怕了民,這要是傳出去官還怎麼當。
眼看著就要爆發,然而正在這個時候,他旁邊的祁錄卻先一步說話了:“好,錢,咱們出,還希望陳平小友能言而有信…”
說吧,祁錄拉著喬如咎便開始朝門外走去。
不過他二人剛剛走了兩步,身後又傳來了陳平十分囂張的聲音:“喬大人,我看這個醉仙酒樓還不錯,我不管你用什麼樣的辦法,三天之內,我要看見這個醉仙酒樓的房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