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佩聽了之後沒有說什麼,她點頭跟清水嬸道別,轉身上路。來到小叉路口,野雞車守約的等在那裡,他們坐進去,車輛開動,蹦跳在石子路上,嘉佩不斷小聲的招呼父親要跟隨她來。下山要比上山快多了,一個鐘頭之後,他們就回到了火車站。
颱風所帶來的西南氣流開始在產生作用,天氣變得有點灰暗,湊巧一班往臺北的列車正在進站,阿賓付過野雞車資,趕忙拉著嘉佩闖過月臺,衝上了火車。他讓嘉佩先找到座位坐下,他去尋列車長補票,補完票回來,車窗外已經一痕一痕牽著雨絲。
阿賓坐下來,和嘉佩兩掌交握,回想昨天來程時,無論如何,他們怎麼也料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嘉佩將頭靠在他懷裡,閉起了雙眼。
“你還會再回家來嗎?”阿賓問。
嘉佩張開大眼睛看著她。兩天裡,她一直是那麼堅毅冷靜,沒表示過一絲一毫的悲痛,這時眼中卻孕滿了盈盈的淚水。
“什麼是家?”她問。
阿賓無法回答。
遙遠的天際響起了一聲悶雷,大雨隨即嘩啦嘩啦的打下來,嘉佩的淚水,也化成了顆顆晶瑩的珍珠,滾過她嫣紅面頰,滴落在衣襟上……
(五十一)鬩
颱風颳得臺灣海峽像是滾翻了的沸水一樣,文強他們班的同學一連兩天都只能躲在飯店裡聊天打屁,玩玩小遊戲。鍾小姐與佳蓉閒來無事,就纏著小楊,和他輪流上演著香豔的戲目。
鈺慧、淑華和肥豬在出不了門的這段期間,偏偏專程到大廳的沙發去坐著,泡壺茶或衝杯咖啡,欣賞風雨拍擊在長窗上的悠閒詩意,天氣雖然造成大家的困擾,不過反正暑假長的很,學生就是有耗不完的青春歲月,她們就把它當作是一次特別的生活經驗。
小楊的那兩個客人與他們整團的同事,就不像鈺慧她們那樣單純好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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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聲稱因為他們四五十人被困在島上返不了臺灣,公司的營運因而受到影響,嘴上都說得十萬火急,要小楊和佳蓉想出辦法來負責,否則回去之後將要扣克團費的尾款之外,還要提出損害賠償等等,說完之後,倆人卻招兵買馬,關在房間裡打起通宵的麻將,快活過癮去了。
佳蓉對他們這種又要人又要錢的無賴態度無可奈何,就叫小楊撥電話回臺北,要旅行社的職員設法通知在外頭帶隊的兩個老闆,說客人因為風災受阻,要找旅行社麻煩,該當怎麼處理。
這天早上,風勢開始轉小,大雨傾盆地瀉下,看來風姨已經漸漸遠離。午飯過後,幾個同學到處尋覓文強,要同他詢問接下來的行程如何繼續,卻完全不見他的蹤跡。原來他了個空,拉著鍾小姐又上她房間顛鸞倒鳳去了。
鍾小姐原本就是個世故的風騷女郎,這幾日來沉溺於男歡女愛,正值狼虎之年的芳心深處,豐沛的風情被完全激引出來,轉眼變得淫亂大膽,狐魅無比了。
她像永遠無法滿足似的,不斷地向文強需索,要來填補被眾人所開發造成的情慾空虛。再怎麼講,文強終究是普通少年,誠然血氣方剛,卻非耐久戰的鬥士,禁不起女人嬌媚地恫聲哄騙,往往交手還沒幾回合,便清潔溜溜的丟了精。
鍾小姐焉肯善罷干休,想辦法舔吸挑弄,就是要鼓動他重新站起,文強怕丟臉,就算死撐也得鞠躬盡瘁,偏偏鍾小姐浪勁十足,拐得他一次又一次的丟精,他努力的交了三次差,最後仍然不得不豎起白旗,鳴金收兵。因為怕鍾小姐再度要求,他不敢久留,拖著疲憊的身體,狼狽逃回房去了。
文強才走不到十分鐘,有人來敲鐘小姐的房門,她慵懶的略略整理好衣衫,開啟房門,嚇了一大跳,站在門外的居然是她丈夫和小叔。原來他們趕了機場開放後的第一班航機飛來了,鍾小姐側身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