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聲音,懷錶銀質錶殼跳起,看不大清楚,因為光線太微弱,胡義習慣性地看,陳連長背過身划著了一根從羅富貴那要來的火柴。
十一點半,胡義把懷錶收起裝進兜裡。不遠處有鼾聲在響,聽那聲音連成片。
“下一步怎麼辦?”
“不知道!”
“能不能每次都是這個答案?”
“你每次都這樣問?”
?
旁邊還有挖掘填埋的聲音,那是九連戰士們在掩埋犧牲戰友的遺體,沒有辦法繼續帶著他們一起回家。
家,酒站就是家,至於別的,下一步再想辦法,眼下,只好就近先埋了再說。
說是埋,其實是找山樑上不多的石塊簡單的壘。
月色裡,奔跑的腳步聲傳來。
“誰?”哨兵明知故問。
“特麼的!”他是安排在前面的觀察哨,現在跑回來,說明有事發生。
“什麼情況?”胡義沒看清來人,開問。
“鬼子摸黑上來了。”來人喘氣,憑聲音聽不出是誰。
不用猜測,這是鬼子準備夜襲,作最後一博:“來了多少?”
“影影綽綽…沒法數…估摸著五十多。”
“戰場上繳獲弄回來沒有?”
“快弄完了,除了唐大狗早前弄死那個,什麼也沒撈著”
“啊?算了,你也不用回去了,讓李響警戒,休息一會,去找王小三弄點吃的,準備出發。”
“那個?連長?我就是王小三?”
?
胡義一頭黑線,才想起來,晚餐好象沒有吃,乾糧已經在早晨就分了下去。
不久後,鐵鍬鐵鎬聲消失,陳沖低沉的聲音傳來:“胡連長,完事了。”
“收拾收拾,向南出。”胡義朝郝運那邊命令:“郝運。”
“有。”
“通知隊伍,向南撤。”
黑暗中,羅富貴問:“胡老大,能不能再歇會,我這腰痠呢,耳裡還在亂響。”
“不能。”胡義鄒著眉頭。
“不打鬼子一梭子?”碰見鬼子,從來都是打算跑路的騾子又問。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想幹什麼?”
“啊?這不是餓的慌麼?”
“別囉嗦,收好你那些破銅爛鐵,抓緊時間,立即就走!特務班打前,李響班後。”
九連戰士們並未列隊,前後銜著,慢吞小跑,漸漸,排成了一溜,直奔東南方向跑進月夜。
留下的隊伍中,有人嘀咕:“不帶這樣的!老子才喘口氣,你又來?”
迎來小紅纓的回答:“狐狸讓你斷後,廢什麼話!你趴低一點,別被鬼子亂槍招呼上!”
“你個烏鴉嘴,趕緊滾…”
“哈哈哈?”有氣無力的笑聲,最後往鬼子來的方向看了看,然後拽下扛在肩頭的步槍,扔給等待多時的郝運,轉身融入黑暗中的倉惶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