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嚇。然後嘛……”元元露出一個和她年紀完全不相符的頑皮笑容,“咱們便轉身逃命吧!”
流寇紛紛吵鬧著說不過癮,元元再三壓制總算才不再鼓譟。
王鳳卻拍掌道:“好計!倘使有城中大當家的呼應則更妙!”
“這個自然!”元元笑笑,叫過一個小頭目交代一番,叫他快馬進城找大當家的混天龍報信。
於是元元分派一番,千餘人馬邊都埋伏在山口,單等傅鐵然吃虧上當。
要讓傅鐵然吃虧也上當也不是那麼容易地!
別看他這人一貫吊兒郎當沒正經的模樣,帶兵打仗再怎麼著也是他大哥傅鐵衣親手教出來的,行軍佈陣俱是暗合章法。因為傅鐵衣特別交代了陸子周厲害,為了慎重起見,他才親自帶了兩萬人馬以為前鋒。一路無事,現在濟寧城就在眼前,傅鐵然卻看起來彷彿懶懶的意思。
這當然並不是星夜疾馳累了。他只是有點意興闌珊,心裡反覆琢磨的那夜兄長給他說的話——“日後倘若流寇自濟寧西出為禍中原,皇帝必定會問罪於攻打濟寧的主將。所以阿然,這個主將只能你來當,因為你是我弟弟。”
因為傅鐵衣整體部署的原因被罷官甚至於丟掉性命倒也沒什麼,傅鐵然早在多少年前就有為大局犧牲的覺悟。可畢竟他也是人,總沒理由還要要求他為此歡呼雀躍。另外,傅鐵然多少也有點兒不服氣,因為傅鐵衣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讓他儘管盡力而為,用不著作偽,反正就憑他也贏不了他那個前嫂子的前側夫陸子周!
這可就太氣人了!
傅鐵然為此鬱悶不已,雖然當面不敢反駁他大哥,但一路上都琢磨著怎麼把陸子周打得灰頭土臉,待他知道了厲害才肯放他走。當然,傅鐵然不可能知道,傅鐵衣也沒有料想到,這個時候陸子周已經不在濟寧了。
探馬回報過了前面的山谷便到濟寧了。傅鐵然眯著眼睛瞅著黑洞洞的山口,一般來說這是伏擊的好地方啊!他在馬上懶洋洋地揮手,大軍立即散開包圍住山口,五百執戈步卒當先跑進山口。
這是探路的意思,外面的大軍張開兩翼,已然隨時準備好應變。萬一有埋伏,隨便便便就能給他來個包圓兒。
還真是果不其然,一陣搖旗吶喊, 流寇的精銳騎兵就從山口處撲出來。他們踐踏著步卒的血肉之軀,沒有過多戀戰,直接呼嘯著朝傅鐵然大旗處殺過來。鋒芒所過之處,猶如一柄尖刀插入心臟。
傅鐵然眉頭大皺,看起來伏擊的人數不多啊!副將見流寇已然衝入軍陣中心處,如砍瓜切菜一般廝殺,便建言合圍。傅鐵然極目遠眺,見濟寧城頭暗無燈光,城下影影綽綽彷彿埋伏著千軍萬馬。
“不要大意,只要你能活著從陸子周的手下回來,就算你勝了!”
傅鐵然耳邊迴響起傅鐵衣最後充盈著兄弟之情的陰陰囑託。這樣,在後退以觀其變還是合圍之間,他不自覺地偏向了較為謹慎的前者。於是,傅鐵然收起吊兒郎當的態度,下令後退。
便趁著這時,流寇已如暴風驟雨一般襲來,穿透傅鐵雲前衛。當先一人熾烈如天邊的火燒雲,倏地一倒將馬前的傅鐵雲盾牌手斬為兩段。頭顱遠遠地飛出去,甚至有血飛濺到傅鐵然的手背。立即有大批計程車卒橫插過來擋在傅鐵雲陣前。
如果僅憑這樣的快襲就想斬殺主將,那未免也太天真了點兒!
傅氏的將軍們不約而同這樣想,而元元也清楚這已經是奇襲所能到達的最終界限了。她和她率領的騎兵立即在陣前轉向左翼,自大軍調動所產生的空隙中逃竄而出。
後退總是有間隙的,便是再嚴整的軍隊亦是如此。
將傅鐵然戲弄一番悠然逃出重圍的元元在疾馳的馬上抽出閒暇來拱手為禮,朗聲笑道:“四將軍,請代元元像傅帥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