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一點也不想和洛格多打交道,他天性鬆散喜歡無拘無束,洛格一問,便老實地一點頭。
洛格何曾被人如此不耐煩地嫌棄過,心內無名火猛地騰起來,燒到頭頂,沉下臉冷笑著說: “你走了,誰幫我倒酒?”
本來身為王子,被抓來倒酒是莫大恥辱,但云霄壓根沒想到這個,只是發愁又要呆在這裡好一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洛格才肯讓他好好安靜一下。聽命提起酒壺倒酒,一邊微微蹙眉。
這看在洛格眼裡,一把抓住雲霄為自己倒酒的手,捏得咯咯做響,戲謔道: “怎麼,叫你倒酒很委屈你麼?”
雲霄只覺得這大王兄不知道看自己哪裡不順眼,又開始找事,手被洛格掐得好疼,酒壺把持不住,整個掉往洛格的身上。
洛格急忙向後一避,到底避不過去,亮麗的錦袍濺上好大一片溼跡。
雲霄也知道事情不妙,站了起來。如果他伶俐,定必先找乾淨毛巾抹一抹,再快快幫洛格換一身衣裳陪個小心。可惜他向不和人打交道,從來沒有做小伏低的秉性。站在一旁,微微發愁望著洛格手忙腳亂抹身上的酒。
洛格本要發怒,一抬頭見雲霄靜靜站在一旁,俊俏臉上帶出幾分愁意,居然心裡猛地一跳,怒氣頓時發不出來。
拍拍身上的一片汙痕,恬然自若笑一笑道: “十三王弟也是毛毛躁躁的,幸虧是我,若是別人,不知道會怎麼生氣。”
雲霄原等著洛格發火,聽他這麼一說,詫異地望洛格一眼,又是一個躬身: “謝大王兄恕罪。”
禮數周到,越發顯出十二分見外。
兩人在廳裡對峙片刻。
洛格不願就此離開,找著話題和雲霄有一搭沒一搭說話,雲霄卻是隻想著快快打發這個擾人清淨的大王兄,哪裡來的談興,洛格問一句,他就答一句。
到後來連洛格也敗了興致,無奈地站起來。
“十三王弟不要老困在屋裡,兄弟們還是常聚的好。”
雲霄巴不得他走,立即送洛格到院門。
“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弄個手爐?”
洛格在門口依著大王兄的樣子叮囑兩句,看雲霄淡淡垂手而立,心中一熱,不由抓住那雙又香又軟的柔夷。
雲霄似乎很不習慣與人太過接近,吃了一驚,趕緊摔開。
洛格也知道自己失態,訕訕四處望望,問: “怎麼不見下人掌燈照路。”
“這也平常,沒有什麼。”
洛格聽了,心裡暗恨下人作踐主子,點頭說: “不用說,我明白。” 一邊咬著牙去了。
風風火火回到暖如深春的寢宮,落雲還沒有睡,正和幾個宮女一起就著好爐火玩挑繩,
看見洛格,急忙拋了繩子迎上去。
洛格沉著臉,自己脫了身上的大裘,邊道: “你也太不留心了,怎麼就讓人這麼作踐他?”
落雲一聽,不知首尾,也不敢分辨,無聲為洛格換了鞋,偷著瞧洛格的臉色。
洛格道: “到底也是王子,就這麼冷待?”
落雲這才知道是為了雲霄的事情,問道: “難道那管伙食的還敢弄鬼?”
“伙食一回事,你看看雲霄的小院,連個下人都沒有,象話?”
落雲心裡叫屈,小心分辯道: “那院子殿下向來不去,沒有下人常駐的。十三王子過來,難道他不帶幾個心腹侍侯慣的人?”
洛格冷笑道: “他能有什麼心腹人?誰肯做他心腹?你一向待人厚道得很,都這樣對他,其他人更加可想而知。”
一句話叫落雲紅了眼圈,心裡懊悔今天一天呆在屋裡,怎麼就沒有去看看這位亮宮的新住客。洛格對雲霄的嫌惡是眾所周知的,也不知道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