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碰便就莫名奇妙地哇哇大哭。碧玉很是喪氣,幾乎要不管不顧地搶過嬰兒,嬰兒自然哭得更響;霍大娘心疼不已,滿眼都是央求地望向趙瑟;只有那英俊少年仍是氣定神閒的模樣,將自己妹妹送到碧玉眼前,由著他折騰得冒汗。
趙瑟皺眉說道:“好啦!”看那襁褓彷彿是自家絲被做的,還算乾淨,便索性起身自己去接孩子。說也奇怪,趙瑟一上手,那孩子便不哭了。她很高興地將孩子抱在懷裡,罵了碧玉一聲“真笨”,碧玉嘟著嘴縮到一旁,只去拿眼瞪那英俊少年。少年卻不肯回瞪碧玉,只笑吟吟地望著趙瑟懷裡的女嬰。
因這少年模樣談吐俱是不凡,趙瑟於授受之間便難免多看了幾眼。仔細一看她才知道,原來這少年身材秀頎,猿背蜂腰,面上天庭飽滿、劍眉鳳目、筆直唇薄,端是萬中無一的美少年。
那英俊少年似乎也覺察到面前車上的貴族少女正在看他,臉上竟奇怪地顯出一抹羞澀,感覺很是讓人心動——是心動,不是憐愛。
心動和憐愛可是完全不同的東西。憐愛嘛,不管怎樣的情深意重,總不免要先帶上幾分上位者的高貴矜持與居高臨下。而心動則不然,至少有那麼一瞬間,它是單純的。完全不帶一絲的高下之別與尊卑界限。所以說,同樣是羞澀的模樣,只有碧玉這等俊俏年少的卑婉童子才能惹人憐愛,到在那英挺的少年身上,便全然不同了。
真是很奇怪哪!為什麼越是生機勃勃、英偉挺拔的男子,一旦顯示出與他們周身上下的氣質完全不搭調的一副羞澀模樣來,便越是能讓女人沒有抵抗力呢?
那英俊少年面上的羞澀一閃即逝,很快便恢復了常態。他後退兩步,拱手施禮道:“小姐好。”
趙瑟便覺得他的聲音很是好聽,勃然焉如春日裡草木萌生,明亮兮若夏日裡金烏初起,總之很有味道。那感覺與侍兒們完全不同,和陸子周也不大。於是,趙瑟便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便是霍大娘的兒子霍西樓嗎?小女趙瑟,有禮了。”
霍西樓大概未曾料到趙瑟這等身份高貴的女子會與他寒暄,有些驚訝,又退了兩步,簡單地答了一聲:“是!”
這時車裡傳來霍大娘的聲音:“小樓,你替我給趙小姐行個禮,拜謝人家的相助之恩!”聲音聽著還算響亮,也沒什麼顫音,看來這霍大娘已經緩過氣來。
霍西樓答應一聲,便撩衣跪倒在地,認真拜了一拜。只是拜而已,什麼話也不曾開口去說,並且他也絲毫不肯給趙瑟說話的機會。人家根本也不和趙瑟客氣,一拜即起,動作迅捷無比,讓人來不及反應。然後,就這樣默然無聲地轉身去了。
趙瑟琢磨了好一陣總算明白過來——他可不是沒法開口說話嘛!難道說感謝趙小姐大力援手,救了小可母親和妹妹的性命?要不是你騎馬驚倒我家孕婦以致動了胎氣,我母親還不一定會難產呢!總不成仗著你家裡有權有勢,我們便非要主動去顛倒黑白,搶著說自己的不是吧?
趙瑟輕輕吐了吐舌頭,暗道一聲好一個厲害的美少年,便收攏了心思抱著孩子進車去給霍大娘看。碧玉自是忙著跟去伺候。
霍大娘抱著孩子,與趙瑟兩人一起逗著玩。那女嬰雖然總合著眼睛,卻好像很喜歡趙瑟的樣子,趙瑟一伸手去逗,她便咯咯的笑起來。霍大娘便說:“這孩子是跟小姐有緣呢,小姐有學問,若是不嫌棄,便給取個名字吧。”
趙瑟心裡一高興便答應了,她給侍兒們起名起慣了,逡巡著看見自己手腕上戴著一隻赤紅的翡翠鐲子,也不肯多想,便說:“叫如翡怎麼樣?”
這名字著實普通的緊,霍大娘卻連聲叫好,親著女嬰說直道:“我們以後就叫如翡了。”趙瑟便笑著褪了那翡翠鐲子下來,放到女嬰手中,見女嬰攥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