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之地。因為南北要地的戰略意義,就使得彭城這個地方有兩大出產:其一,出刁民,有對聯為證——窮山惡水,潑婦刁民;其二,出帝王,所謂“千古龍飛地一代帝王鄉”,自楚漢以降,這一片土地曾經出過九朝帝王。
出刁民這個很好理解。既然是古來兵家必爭之地,自然戰亂頻仍。黃河要決口,山都被戰火給燒了,生計困頓,更有甚者,一不小心,出去打個醬油說不定都能把命給送了。這種鬼地方,不做刁民那也活不下去呀?所以,此處出刁民那乃是傳統。至於說盛產帝王——刁民多了,總要出幾個帝王的。這倆兒實際是一個品種。
由於有了這一個必爭之地,兩樣特產,曹秋何到了彭城之後,立即就愛上了這片土地。這生死之戰配必爭之地,賭棍配刁民,很是相得益彰嘛,於是,曹大都督宣佈就此安營紮寨,徹底不走了。他這一死賴著不走,兩淮正面的戰事立即就陷入了僵持。
要說,曹秋何是真會選地方啊。雖然他自己水平不咋地,可人就是憑著彭州有利的地理條件,擋住了河東軍近十萬的精銳。從年前到二月,整整三個月,以龐煒、赫連勝等人為首的河東軍愣是一步也沒能再往前邁,全圍著曹秋何在彭城打轉了。所以,那段時間,曹大都督過得很是歡樂。每天按時出門,往城頭——不是挑戰,是挑釁,然後以觀看河東軍諸將跳腳為己任。
不過,曹大都督的歡樂也就到此為止了。當二月底葉十一來到彭州,他就去了個“歡”字,只剩下個樂了——以數自己這一方還剩下多少人為樂子。
當然,曹秋何是絕不可能是葉十一的對手的。不僅不是對手,而且差距還特別的大。關於這兩點,舉世公認。
這要是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呢,在不想投降的前提下,大抵不過兩個選擇。第一選擇,毫無疑問,自然是趕緊轉頭逃跑。如果實在跑不掉,或者說跑還不如不跑,那就要使用到第二選擇了。這個選擇非常的缺德,堪稱損人不利己的典範。這個選擇就是——死守。能守多久守多久,能拖多長時間就拖多長,吃完了糧食吃戰馬,吃完了戰馬吃老鼠,吃完了老鼠吃死人,吃完了死人吃活人。力爭城沒了,人也沒了。最終達到千山鳥飛盡,萬徑人蹤滅的最高境界。總而言之一句話,用我鮮血讓你的勝利眼淚婆娑。
注意,以上這些不人道的景象只是一般人的選擇,至於我們曹大公子,那從來都不是一般人。曹大公子何許人也啊?那是賭棍一枚!何為賭棍?就是寧可過把癮就死也不肯受一丁點憋屈的神奇存在。
於是,曹秋何反其道而行之,竟然一本正經的和葉十一打起了野戰偷襲。那可真是個不錯的主意,打這玩意兒葉十一天下無敵!曹秋何自然不是對手。不過,這位大都督心態不錯,抗打擊能力也天下無敵。今天輸了,跑回去美不滋兒地數數丟了多少人,咱重新籌備,明天再來。
就這樣,今天輸一場,明天輸一場,三輸兩輸,兵力輸掉了三分之一強。這一下,手下都不幹了,一致要求:有那功夫,咱還不如突圍逃跑呢。
曹秋何翻了個老大白眼,以鄙視眾人的姿態道:“鬧什麼鬧?老子天天出門找著被葉十一拍,不就是為了送你們跑路嗎?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憑小葉那混蛋,不找他野戰你們還想溜?混戰中把盔甲一脫,跑你的誰有那功夫逮?豬腦子!不說明了自己就琢磨不明白!好了,甭著急,一批批的,我曹大都會送你們逃命的。”
眾將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曹秋何的親軍統領越眾而出,問出大家的心聲:“那大都督您怎麼辦?”
“我嘛……“曹秋何冷哼著扯出個玩世不恭的笑,“我已經傳書給傅鐵衣,估摸著迴音就這兩天。只看他能不能讓出一條道,哈哈……”
窮途
“報!”傳報小兵一路小跑奔進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