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您還是非常信任的。”歐陽憐光隱晦地說道。
傅鐵衣感覺到心裡有一股熱流流過,讓他渾身上下都輕輕顫抖起來。可以憑藉盧文瑤對他的信任這件事誘殺盧文瑤,他從來沒想過這種事。
“其實也沒有必要特意避諱什麼,這些舊事以前很多人都是知道地。”傅鐵衣說道。
“一切都由您來安排,我不會插手,您完全可以放心。我只是向您提供一個解決幽州問題的建議而已,”歐陽憐光避開了可能是傅鐵衣自言自語的尷尬話題,徑直說道;“韓德功和赫連勝的兵力也會佈置在遠離邯鄲的常山和居庸關。只要幽州一亂,便立即發動攻擊。”
“理由呢?”傅鐵衣閉上眼,“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就算盧文瑤再怎麼習慣於相信我,也不可能上當的吧。”
“您可以把關於殿下和趙夫人聯姻的秘密約定透漏給她……”
誘殺
“傅公您好,”一走到近處,歐陽憐光就向傅鐵衣深深施了一禮。直起腰,她說道:“在下歐陽憐光。
傅鐵衣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烏帽紗衣,沒穿官袍,沒插金釵,也沒施脂粉,臉上薄薄一層汗,手裡拿一把半開不開的小巧摺扇,呼啦啦地在臉前不停的扇動。
“果然是歐陽憐光沒錯……”傅鐵衣心想。然而,這個念頭在腦子裡剛一轉,傅鐵衣便猛然間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與歐陽憐光見面。於是不禁啞然失笑,心想:難怪見面第一句就亮出名號,原來以前我和這位大人物竟是不認識?其實似乎也沒這個必要,誰又能認不出你是歐陽憐光來。大抵視天下英雄如無物的氣派,便是如此吧……
於是,傅鐵衣放下弓箭,衝歐陽憐光點了點頭,微笑道:“歐陽大人,久仰了。沒有想到你能來得這麼快,未曾遠迎,實在是失禮了。”
“哪裡,是下官做了一次不速之客罷了。”歐陽憐光手中摺扇一合,說道,“我歐陽某人,是慣會做不速之客的。”
侍從以托盤送來手巾,傅鐵衣擦了擦手說道:“今日天氣挺熱的,歐陽大人沒有中暑吧?一路奔波而來,想必十分辛苦。”
歐陽憐光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雖苦也甜。”
這時,傅鐵然走過來說道:“大哥,酒宴備好了。”
於是,傅鐵衣結束寒暄,引手肅客道:“此處說話不便,歐陽大人請進廳裡坐吧。略備薄酒,算是為傅某為歐陽大人接風洗塵了。”
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往前面大廳處行去。一邊走,傅鐵衣一邊向歐陽亮光介紹道:“這位是夏侯廣德將軍……這位是高人傑將軍……”諸將紛紛上前相見,歐陽憐光也一面回禮,一面笑著寒暄道:“夏侯將軍,宣華二十幾年的時候咱們還有過一面之緣哪。您忘了?那還是在秦府的晚宴上,您和小傅公子在一起——說來真是令人唏噓啊……哦,高將軍,當年您在濟寧之戰的勇猛,連殿下都是讚賞有加的……”
最後,傅鐵衣向身邊一指,道:“這是舍弟鐵然,頑劣得很,以後恐怕還要勞歐陽大人多加照拂。”
傅鐵然板著臉抱了抱拳。
歐陽憐光忙辭道:“傅公真是客氣,下官如何敢當?少將軍有傅公虎威庇佑,自是無需旁人照拂的。”
傅鐵衣嘆了口氣道:“終究放心不下啊。”
歐陽憐光目光在傅鐵然臉上一轉,便笑道:“下官略通麻衣,方才觀少將軍的面相,正是後福不盡的面相。傅公倘若信我,儘管放寬心便是。”
說話間拾級而上進了大廳,分賓主落座,美酒佳餚流水般擺了上來。而後,絲竹雅樂娓娓而起,一班歌舞迤邐而出,一派雲蒸霞蔚之色。而後編鐘忽然“鐺”地一響,清越之聲自屏風之後破空而出。一時之間,浮華盡去,只聞琴聲獨響,宛若清泉倘水,弦弦淌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