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確快了許多。趙瑟剛走幾步,便見軍陣中分出一隊人馬,疾行向他們而來。千餘兵丁分開兩側,執刀而立,中間閃出一騎。馬絕對是價值連城,趙瑟看得出來。馬上之人離得還遠,兼且全身都裹在盔甲裡,看不甚清楚。當然,這也不影響趙瑟認定來人就是傅鐵衣。
與名駒瀟灑流暢的身形體態相仿,名將也自有其揮斥方遒的氣度。馬上之人縱馬而至的氣概,那一剎那,不僅趙瑟,連公孫玉都為之所奪。趙瑟分明聽到身旁十一輕彈劍鞘的聲響。之後,便有一股寒意由腳底直衝頂心。
趙瑟暗中扭了自己一把,湊到公孫玉耳邊低聲說道:“名將就是名將啊,咱不能因為人家傅鐵衣人品差就說人家不是名將啊!”
公孫玉抿嘴一笑,趙瑟鬆了口氣。一旁的萬參將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趙瑟的話,皺眉緊盯著兩人。趙瑟正心情不佳,自是不客氣地回瞪。而傅鐵衣,便於此時飛身下馬,邁步來到趙瑟身前站定。
趙瑟不得不承認,傅鐵衣的確英姿勃發,令人歎服。眼前這個人,肩是寬的,身體是壯碩的,卻又從頭到腳無不合適,沒有一星一點的粗傻感。他的臉面五官大都蓋在頭盔下,但也分明看得出面容堅毅,雙目有神。他的唇上有鬍鬚,修剪得很整齊,襯在他略有些粗糲的面板上格外英氣。更為重要的是,他整個人便像是力量之源泉,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去依靠,從中汲取力量。他只隨隨便便往這裡一站,彷彿就成了整個世界的中心。
傅鐵衣微施一禮,說道:“傅鐵衣拜見趙小姐,累小姐受驚了。”
趙瑟斂衽為禮,卻又只喚了一聲“傅侯”便無以為繼了。
傅鐵衣露出安撫的笑容,轉而問公孫玉:“這位壯士可是救了趙小姐出來的嗎?不知如何稱呼?傅某感激不盡。”
“吾乃河東刺客夜十一……”公孫玉彷彿施禮一般地躬身,卻在此時猛然抽出寶劍,躍身向傅鐵衣直刺過去。傅鐵衣連連後退。
在說出“吾”字之時,公孫玉躬身;“乃”字之時,公孫玉拔劍;“河”字之時,公孫玉御劍而飛;“東”字之時,劍尖直指傅鐵衣咽喉要害;“刺”字之時,傅鐵衣後退;而至“一”字之時,傅鐵衣已連退去八步。這時候,公孫玉仍然保持飛身御劍的姿勢,劍尖仍然如毒蛇的信子一般直指傅鐵衣的咽喉。傅鐵衣兩指夾住劍尖,巋然不動。
這一連串的動作發生太快,只在電石火閃之間。傅鐵衣手下雖都是百戰餘生的將士,乍遇此事也是措手不及,茫然不知所措地呆立當場。趙瑟下意識的尖叫一聲,眾人方才醒悟過來,紛紛揮刀向公孫玉砍去。
“錚”地一聲,公孫玉手中寶劍斷未兩截。傅鐵衣只一頓便一手將劍尖向公孫玉咽喉拋去,一手去擒他□。公孫玉翻卷身體,足尖點著士卒們揮來的刀面向趙瑟掠去。趙瑟心中一動,加快腳步,向前移動兩步。
那麼,從效果上看,公孫玉落地之後,短劍正好壓在趙瑟的脖頸之上,而數不清計程車卒圍住他們,刀尖直指公孫玉。
傅鐵衣斥開密密匝匝護住自己的衛士們,說道:“聞說夜氏刺客有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之能,今日一見,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放開趙小姐吧,我放你離去!”
公孫玉大笑道:“不錯,不錯,正是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味道……便是不成,也沒關係。傅鐵衣,你倒是大方的很。我要取你性命,你卻肯放我走?是怕我夜氏刺客延綿不休的刺殺,還是捨不得我劍下的佳人,你未婚夫人的性命?”
傅鐵衣曬然一笑,說道:“我傅鐵衣何人,豈會和一把刀過不去?當真可笑!便是要算賬,也是要找哪執刀之人。”
趙瑟和公孫玉聞言均是一愣。趙瑟心道:這誤會可大了!我們家十一明明是為了我才一時衝動拔劍相向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