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得很,咱們閣裡的小倌都是調教好了的,買進來就能直接用……”
“破身了嗎?”青衣突然問。
“沒有,絕對沒有!”鴇兒笑成一朵花:“綠雲打小就生的俊,人又聰明,本是打算養大了做頭牌的,怎麼會輕易開苞呢……再說了,綠雲今年剛十二,咱們暖酥閣的規矩,小倌兒到了十三才伺候男客,十八之後才能伺候女客,之前不過彈個琴、唱歌曲,最多也就……”
“好了”青衣不耐煩地打斷鴇子的絮叨:“沒有就沒有,囉嗦什麼……跟我來吧。”
鴇子忙牽上綠雲,跟著青衣出了樨香軒,七拐八繞地來到一間屋前。青衣讓鴇子在外面等,自己帶著綠雲進了屋。屋裡坐著兩個三十許的男子,見青衣進來,忙著上前躬身問好:“青哥兒有事?”青衣把綠雲往前一推,說:“這個小奴兒,七爺讓你們瞧瞧乾淨不乾淨,快著兒點,我還等著回去睡覺呢。”
“是,是……”兩人連聲答應,拉過綠雲,很熟練地剝了他的衣服,細細檢查起來。綠雲知道這是要驗身,忙照著指點擺好身體。兩人在綠雲身上摸索了一陣,又拿幾樣些藥物器具查驗了,才說:“是個沒經過人事的,男人和女人還都沒碰過呢。”
青衣點頭說:“這是剛買進來的小奴,叫綠雲。先放你們這兒學規矩,調教好了送過來。”兩人應了。青玉出門打發了鴇子,讓他明天去賬房立契結錢,鴇子千恩萬謝地去了。
*
中秋一過,便是薛玉京的吉期。八月十七婚禮當天,趙瑟一早派人送了賀儀過去。看著金烏西垂,便由碧玉伺候著妝扮一番,帶著翠玉和綠玉等一眾侍僕過府觀禮。
薛玉京的嘉禮在獅子衚衕張家準備的婚宅進行。觀禮者既眾且貴,停在外邊的車馬擠滿了整個衚衕。畢竟,新娘是淮南首富薛家的小姐;畢竟,新郎少年得志,家世煊赫。要知道,新郎張襄現下雖然才滿二十八歲,卻已是官拜從三品的雲麾將軍,更何況他父親是一手掌控西北局面的武安侯,姐姐張芝玉又恰好是本郡郡守。
賀客如此眾多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婚宴素來是大鄭貴族官宦子弟追求女子的場所。因此,這場婚禮趙瑟觀得是苦不堪言。
她是即將及笄的女子,可以說有點資格的人家都會虎視眈眈。雖說侯府千金選擇正夫很是挑剔,但側夫側侍總要先納幾個吧。於是,先是江別駕家的九個公子過來敬酒,再是李司馬帶著五個兒子過來敘舊(可憐趙瑟和他差著四十歲呢),然後是李將軍家、東川侯家、高長史家……饒是趙瑟從小見慣大陣仗,一時也有些招架不住。好容易熬到新人行了同牢禮,趁著入洞房的混亂,幾乎落荒而逃的溜了出來。
“原來開溜是如此痛快之事。”事實上,趙瑟是第二天才真正體會到這句話的偉大。她瞧著自己四個侍兒人手一疊厚厚的請帖,苦惱的撫著頭想:難道我昨天真的瘋了,竟答應了這麼多約會。
對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而言,一個優秀的男子獻殷勤大概是一種甜蜜,幾個優秀的男子搶著獻殷勤也算是一種幸福,可有幾十個優秀的男子一起獻殷勤恐怕就是一種苦惱了。
新川夫人對女兒的苦惱幾乎是嗤之以鼻的。一個男子獻殷勤是一種享受,幾個男子獻殷勤也是一種享受,幾十個男子一起獻殷勤還是一種享受,哪裡有什麼不同?就像廟裡的神佛,一個人向他們叩頭祈求和成千上萬的人向他們叩頭祈求,與他們又能有什麼不同?
苦惱也好,享受也罷,宣華十五年的八月就這樣結束了。月底的時候鄉試發榜,趙瑟取中格物科第七名舉人,而解元正是陸子周。
陸子周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趙瑟在杏宴上遇見陸子周時,實在無法想象面前這個陸子周就是那個寫了“黃雀兒”的陸子周,她本以為,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