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崖就放出了令人震驚的訊息,說是孟三公子考慮不日下山,進行第三次江湖遊歷。
事態這般發展,郞永絕來投螞蟻窩倒也順其自然。不去外土避避風頭的話,中原除了螞蟻窩,還真沒幾個敢收留一線飛劍的勢力。然而白追與霍離生明堂堂的站在郞永絕的身後,齊做推手,這就不自然了。
試想,倘若郞永絕順利入窩,三方強手合力,螞蟻窩豈有陸無歸立足之地?
“還不是因為姓高的礙眼麼,白爺也是被逼的。”
馬鈞從古山頌口中聽到的正是想證實的。在陸無歸蟻窩出道之前,惘然劍白追和一慟三哭霍離生可是死敵,於是他把這個思路延展下去,輕輕點提道:“白爺、霍爺聯手,因為防範陸高結盟?”
古山頌倒酒的姿勢頓了一頓,打個醉嗝道:“這話是你說的,我可沒說哦。”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人心大勢所趨嘛。但是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吧。要結盟?彼此地位先得對等。高行天雖然近期勢不可擋,但離血蟻還差一大步。”馬鈞一邊推著空杯討酒喝,一邊比劃道:“他還不是血蟻,拿什麼與陸無歸結盟,俯首聽命甘為馬前卒麼?陸無歸倒是願意,姓高的能幹?”
“你呀你,鼠目眼光,就是看不清現實。現在不是,遲早是,板上釘釘。那個位置等於蟻王的候選,除了姓高的,誰有資格佔據這個位置?杜風?有那麼頂點可能,不過死了。薩波?腦袋不夠用,橫衝直撞,太蠢。肖曲東?呵呵,太醜的不要提。王不破?哎呀呀,一個活不過冬天的笑話!尤量感那些老傢伙摒除在外,如今蟻窩能成血蟻的還有誰?”古山頌信誓旦旦的道:“不出特殊情況,下一隻血蟻必定是高行天。可以說他只待桑玉躡垂青啦,這事蟻窩誰都清楚,你只是嫉妒,別不承認。”
馬鈞倒不在意這個結論,只是繼續小聲刺探道:“白爺沒找姓高的談談?”
古山頌捏著酒杯,不屑道:“那就得等白爺從無量海回來了。不過,這種層次的對話,呵呵,就算他們之間接觸,又是我等能知道的麼。唉,談這些作甚。馬兄啊,你說我們整天琢磨著一些旁枝末節,大多時候心神不寧,擔心著那天突然就被功勞薄壓垮了,走投無路的時候甚至不惜攀附他人,這個樣子,還算是殺手嗎?”
馬鈞看見古山頌變得殷紅的臉面,勸道:“山頌,你醉啦。”
古山頌迷濛著眼睛,喃喃道:“我也知道醉了,但可怕的是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廢了?經歷昨天的大清洗,我還活著,不知是幸運還是悲哀。”
馬鈞按住古山頌的酒杯,試探道:“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我交情,但說無妨。”
古山頌往椅背上一靠,嘆氣叫道:“晚了。”
馬鈞愣愣的盯著古山頌看,包括俞二那一桌也陸續投過來目光。“晚了”這兩個字在蟻窩裡代表的意思是非常嚴重的。
古山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擺擺手道:“能找個人喝喝酒,聊聊天,我就已經很知足了。馬兄,我們這種人之間啊,說白了,談交易可以,至於交情,水上浮萍啊。”
馬鈞也不生氣,從碟子裡揀起一粒花生,隨手丟進嘴裡。仰脖的一瞬間卻是怔住,險些嗆到。因為酒館的門口已是站著一個魁梧漢子,與那漢子眼光對上,他就覺渾身發冷,頓時有些後悔剛才說的話語。
天知道,這個殺神什麼時候來的。
站立著的漢子刀不離背,衣裝簡潔,面孔沉默深肅,眼睛閃露的精芒卻像刀光一般凌厲,這個不是別人,正是蟻窩風口浪尖上的人物,高行天。
高行天冷冷的掃過酒館內諸人,目光到處無不沉寂,他邁步進來,選了個裡面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喊了聲:“趙老闆,上酒。”
趙祖欣從櫃檯下伸出腦袋,笑意盈盈道:“還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