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無聲。
李木甫朗聲道:“陛下,現在一切都已昭然若揭了。齊王勾結靈寶妖道,用淫蠱脅迫伍娘娘,一心弒君篡位,因此定下了這一系列的陰謀毒計……
“那日在齊王府為伍娘娘賀壽之時,齊王佔著天時地利,指使靈寶妖道李芝儀行刺陛下。刺殺失敗,那妖道又故意使了障眼法,變做巨蟒逃之夭夭。齊王眼看行跡將要敗露,不惜故意出賣靈寶妖道,以圖自保……
“今夜康王府夜宴,齊王再度用淫蠱脅迫伍娘娘之時,恰巧被杜如晉發現,但他奸狡無比,故意讓手下妖人假扮成所謂的‘秦皇轉世’,利用陛下對兄弟的仁愛之心,演了一場好戲,逃之夭夭……
“與此同時,齊王又指使仙宜公主,利用蘇白石打入慈恩寺,攪個天下大亂;他則乘亂打劫,派遣手下的妖人刺殺太子,又將伍娘娘殺了滅口,拋屍在大雁塔上……”
他侃侃而談,說得絲絲入扣,再加上言語聲調又極富蠱惑力,眾人聽得心有慼慼,暗暗點頭。
就連韋庭松等人也皺眉不語,將信將疑。
楚易心中怒極,狂氣上衝,驀地哈哈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李僕射,閣下僅憑一個小子失魂落魄的囈語,就能羅織出許多罪狀,果然是構陷忠良的箇中老手,佩服佩服!”
他眉尖一揚,睥睨眾人,冷笑道:“倒是諸位像牆頭草似地隨風搖擺,讓本王開了眼界。嘿嘿,原來在各位耳中,本王和仙宜公主堂堂皇室宗親的金口玉言,竟都比不上一個叛黨家屬的話來得更可信了?”
被他厲電似的目光一掃,群臣不由都心生怯意,低下頭來,不敢與他相對。王忠良等人則反唇相譏,大加駁斥。
楚易毫不理會,朗聲道:“陛下,靈寶派的張真人和商仙子是臣弟設計擒伏的。這姓蘇的小子,必是為了給舅父報仇,才故意這般自投羅網,陷害臣弟和公主。說不定有某些奸佞將臣弟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故意在幕後指使也未可知。”
眾人低聲議論,莫衷一是。
韋庭松沉吟道:“陛下,王爺說得也有道理,此事關係甚大,不可偏信一面之詞。”
唐元宗“哼”了一聲,微微起了猶疑之意,沉聲道:“惠能法師,那蘇白石現在何處?速速將他帶到這裡來,與齊王當面對質。”
惠能和尚黑臉一紅,極是尷尬,訥訥道:“陛下,這個……今夜本寺中發生了太多事情。太子遇刺後,大悲方丈全力以赴救他元神,貧僧和眾師兄弟忙於降伏地牢中逃出的妖孽,混亂中,那蘇少……蘇白石又不知被哪個妖人救走了……”
眾人譁然,楚易心中一寬,哈哈大笑道:“原來是空口無憑,死無對證!”
楚易底氣大壯,朗聲道:“陛下明鑑,臣弟幾十年來不問國事,逍遙如神仙,何必行兇叛亂,自尋死路?即便真想叛亂,這些年多的是機會,又何必等到今日?你我君臣兄弟數十年,花萼相輝,情比金堅,難道還信不過我嗎?”
唐元宗與他四目相對,見他坦蕩自若,毫不迴避,心中怒火大減,手指輕叩龍椅扶手,沉吟不決。
大殿中靜悄悄地聽不見半點聲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楚易屏息凝神,微微有些緊張,自己的生死成敗,就在這老人的一念之間了。
倘若他當真認定自己懷有異心,自己只好奮力殺出重圍,帶著蕭晏二女離開長安,另做打算……
楚易忽然又想,那李玄老賊分明是個野心勃勃的奸險小人,自己迫於形勢大局,卻要昧心為他的聲譽百般辯護,實在忒也荒唐滑稽,嘴邊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眼見唐元宗半晌沒有說話,李木甫咳嗽一聲,道:“陛下,倘若這些證據尚不足夠,老臣還有一個簡單易行的法子,可以立刻證明齊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