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財付之如東流之水,花之不盡,用之無竭,每日變著法的尋找花錢門竅,著實傷透了腦筋,一日不花掉他十七八萬緡,便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鴇媽愕然,道:“世間竟有如此怪癖,媽媽我也算長了見識。”
小陌一副不屑神色,道:“所謂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也算不得什麼。既是蘭桂坊號稱鄆城第一,那老子倒是要看看,金屋藏的是哪門子嬌。都給爺叫出來,在桌前排成一列,老子好好的挑上一挑。”
鴇媽與小陌相視一笑,互通心意,道:“好說好說,來了我們蘭桂坊,是大爺最正確的選擇。無論舞姬還是樂坊,皆是當今上乘。大爺先墊些酒菜,稍等片刻,姑娘們馬上就來。”
琴箏悠揚,笙簫悅耳,而香塵動處,一對對粉捻香搓的絕色佳人移著蓮花碎步,嫣然登場。許婉秋大笑道:“也不過如此,俗,俗不可耐!”
鴇媽額上滲出虛汗,賠笑道:“大爺還沒細看,怎可妄下言論。”言罷,從中拉出個人來,只見此女身姿窈窕,紅妝漫綰,羞臉生紅,衣著最是華麗,雖說未必是這花中之翹楚,卻也美得挑不出半分詬病,此人名曰煙雲,是蘭桂坊小有名氣的歌姬。
煙雲款款踱來,斜坐在趙隸腿上,雙臂順勢環於頸項之間,道:“奴家見你必不是那薄情寡性之人,大爺可知,這風月場館,皆是滿口違心之言,什麼海誓山盟,轉瞬皆非。這紅粉青樓,當場即是幻,還講甚麼情呢,盡是一時貪戀。煙雲每每焚香告天,就是念著遇到似大爺這般品性之人,小女子雖是落於風塵之中,卻也不願居於,自知不是那無瑕玉,又怎麼配得上客官這無暇之軀呢?”
煙雲雖說不上靈心四照,妙舌連環,卻也周旋得春風滿座。趙隸白麵剎得紅透耳根,身子挺得筆直。
鴇媽登時傻了眼,小聲道:“我的小妮子,我的姑奶奶,是這位白衣大爺,你抱錯人了。”
煙雲尷尬得起身,欲要圓場,許婉秋摔了酒杯,怒道:“雖是姿色可嘉,卻是榆木腦袋,朽木難雕!本公子聽說,蘭桂坊有鄆城第一名妓,可是當真?”
鴇媽眼珠一轉,道:“有是有,想必客官定是慕了幽鸞之名而來。只可惜不巧了,她今日已有恩客,現下已是乏了、累了,這個時辰,想必已是睡了。”
許婉秋怒道:“怎麼,本公子有錢還叫不得人嗎?竟還有先來後到不成?”
鴇媽驚得肉跳,道:“大爺有所不知,幽鸞平素斷不接客,只是這位極是特殊,媽媽我也拿他沒得辦法。大爺若有需求,我這蘭桂坊數以百計的姑娘,還不夠大爺您挑的嗎?”
小陌一抹壞笑,在許婉秋耳際小聲道:“你在這裡周旋著,千萬不要露出馬腳,老子有辦法讓幽鸞自己出來。”猝爾大聲道:“我家公子說了,蘭桂坊深夜接客,著實辛苦,全館上下,不論婢女龜奴,通通有賞!”
此言一出,蘭桂坊上下亂作一團,各各交頭接耳,樂不可支,全館之人,似在一瞬之間盡數到場。
小陌眼射寒星,轉而繞出人群,向後院逡巡而去。
第二十六章 五覺豔談
小陌偷偷潛進了這柳戶花門,月色靜謐,樹影斑駁,在粉牆黛瓦上搖擺不定。
他躡手躡腳,轉過幾個迴廊,卻見滿目的枇杷門巷,外觀極是相似,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心道:“這婊、子住的房子果然表裡如一,都是紅粉色調,沒個高低貴賤,盡是一般的下作。這要老子從何找起,看來只能誤打誤撞,碰碰運氣了。但願臭婆娘能多拖上它幾個時辰,老子可不想這麼早被發現。”
銀色的月,眷戀繁星的依附;清冷得沒有一絲溫存。明峻而孤傲,帶著神秘的悵惘,撲進幽冥之界;於這萬籟寂靜中沉淪苦海。
他走過穿堂,見廂廡一隅,芭蕉葉後,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