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惹不起啊,很多人家都有人中了舉人進士,在朝廷內外行走。雖說此地不是文風鼎盛之地,所做的官職也不大,但是也不是他這個小小的七品縣令能抵擋的。
這不,南部的大戶何家莊何老爺今日又送上訴狀,將其佃戶盧某送官,因其想逃回衛所。因此被打折雙腿送來。
這些破事啊,這般仕紳各個心狠手辣,你說你將其打一通送官也就罷了,還要將其腿打折,曉不曉得大明律禁止私刑。
不過陳懷明只是腹誹罷了,私用刑具在這般仕紳看來是家常便飯,以往也沒有官吏因此怪罪他們,何況此人有舉人的功名在身,見官不跪。妥妥計程車紳大戶,他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是此番又幹繫到衛所這般兵痞,唉,真是不好處置啊,但願衛所不為這破落軍戶出頭。
“陳大人,此人刁滑無賴,早先與我何家定下三年佃約,今看衛所分與田地。就要背主而去,我家護院阻攔。其手拿棍棒擊打護院,我家護院迫不得已將其擊打倒地。”何起睿面相威嚴,一臉的正氣,語調不疾不徐信心十足。
“大人,如此等刁滑之輩不受懲處,如何得了。從今以後,到處是背約棄主之徒,綱常崩壞,國將不國矣。”
陳懷明面上不斷頷首,心中卻是鄙夷。將佃戶的租金定為六成,可謂貪婪至極。
如是江南等處,一年兩熟三熟,即使定為六成,佃戶一年幾次收穫也可過活。
在山東此地租金六成那就是一年有半年多要野菜米麩度日,那就是硬熬,就這般坑人的佃約你個大明舉人老爺也能底氣十足寶相威嚴的說出來,當真是銅牆鐵皮。
看看堂下昏迷不醒的佃戶和他哭啼不斷的婆娘可見你個混蛋的狠毒,呸,什麼攻擊護院,他是失心瘋了,一個人帶著一個婆娘攻擊十餘人,這等人也是苦讀聖賢書之輩,我呸。
“何舉人所言極是,本官定會安律嚴懲此等刁民,不過,現下,此人不省人事,本官不能升堂斷案,何舉人不妨等此人醒後再行提告如何。”雖說陳懷明心中腹誹不已,但是他也是士紳一員,明知其中蹊蹺也得幫襯此人。
“多謝大人,一切依大人所言辦理就是,在下無不遵從。”何起睿此時態度端正。
“來呀,將這兩個罪民打入大牢看押。”陳懷明一拍驚堂木。
兩邊衙役應答一聲將兩人連拖帶拽的帶走。
“何舉人,你所言衛所分地事宜為何。”陳懷明對這個新鮮事十分感興趣,無他,沒聽說過啊。
“大人有所不知,靖海衛新任指揮使趙烈這個黃毛小兒近日上任後,下令給無地的軍戶分配田畝,每家三十畝,如不足三十畝的軍戶補足三十畝田地,此外還發給種子牲畜,為軍戶打出灌井。”
何起睿越說陳懷明的嘴長得越大,何起睿這個無奈,形象啊形象啊,你好歹是個七品縣令父母官,如何這般沉不住氣。
“這個趙烈倒也有些菩薩心腸,只是這般耗費極大吧。”陳懷明驚詫道。
“沒有個數萬兩銀子是下不來,”何起睿撇撇嘴,狀極不屑,“不過是依仗其父為威海水師指揮,私下海貿得了些銀錢,招募了一些家丁,在京畿宿衛時殺良冒功得了這個差事,只是一介粗鄙倖進武夫。”
陳懷明斜睨了他一眼,哦,粗鄙武夫,粗鄙武夫能給屬下開荒分地,你卻是將佃戶的腿打斷,你也好意思說你是個讀書人,我呸,真是不知羞。
“這個趙烈不怪本官聽著耳熟,原來是邸報上陣斬敵酋之人,不過,何舉人,他分與田畝與你好像沒有相干吧。”
“大人有所不知,他不但給現下的軍戶分地,昔日逃離的軍戶也可分配田畝,因此,這般軍戶才百般抵賴要賴去佃約。”何舉人憤恨道,“此人如此行事,讓我文登南部數